“韩家和宁家的关系的确是水火不容,可我们和利益有仇吗?”千屈据理力争,把原本的事实夸大化了,“在商谈的时候,韩墨羽竟然主动为我说好话。可见,连韩家都愿意放弃独自尊大,选择作为辅助的一方,那我们都是主要合作方了,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
禄蓉听见千屈这句有些尖利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紧:骆峰这下一定会生气啊,千屈怎么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哄哄老头子不就行了,非要拧着走。
宁骆峰听到这番话,脸上就乌云密布,他还以为这个丫头能说出什么重要的话,原来不过是激将法罢了。
“住嘴!”宁老爷果然面色铁青,他厉声喝道:“你还是先说说,韩家那小子凭什么为你说好话?这不是我第二次见他向你低头了,快说!”
其实,他也清楚千屈说得很对。可为了那所谓面子,宁骆峰是拉不下脸来点头同意的,因而,他话音一转,就把矛头指向了千屈说的漏洞之处。
“父亲问得好,我和韩墨羽间真的没有任何瓜葛。其实我也想不透他为何这么做,但他一定有自己的思量。或许,我们的酒店真的很完美,使其心悦诚服?”
说出这句话,千屈自己心里也是不信的,可面对不同的人,要用对应的方法。
这不,宁骆峰就是愿意相信。在他眼里,韩墨羽就是个任事不懂的纨绔子弟,他觉得这个韩家少爷早晚会把韩家推向灭亡。
可惜,没有人知道,股市的手脚就是墨羽动的,宁家公司的信息被篡改也是他命令轻烟所为,而这一切,全部是为了讨好、稳住韩飞鸿。
不过,这些在外人眼里,都理所当然地认定那是韩飞鸿做的。还没人意识到:如今这世道,流行扮猪吃老虎啊!
作为一个商人,宁骆峰无疑是极不合格的,。他时而太过武断,时而优柔寡断,在不久的将来,宁老爷就会为小看墨羽付出不小的代价。只能说,面对竞争对手,太大意是会吃苦果的。
“嗯,你说的也在理。”宁老爷应道,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先前的怒容有所缓和。
千屈低头暗笑:父亲果然是同意的,那接下来的任务就好办多了。她将合同递了过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让宁骆峰微有些眩晕,他翻出老花镜,拿起纸走到亮处仔细地查阅。
“这上面的条款,全是史蒂夫一人所订?你们就没给他点意见?”看着十分公平的合约,宁老爷的语气中透着怀疑,他对于外国的商人就没有过好感,毕竟以前出现过很多次不平等合作。
“嗯,当然,我和韩墨羽也只是小辈,怎好意思去说史蒂夫先生呢?”千屈慢条斯理地为父亲倒水,那神情当真贤惠得很。
似乎,只要她的目的达到了,她就会披回那层羊皮,华丽转变后还是那副无害的模样。
宁骆峰欣慰地喝了口水,抬笔落款。
看着那空白的签名处终于填上了字,千屈心头仿若有块压着的巨石被挪走了,瞬间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些说辞她在回来的路上反复斟酌,生怕哪句话没说好,这笔买卖就溜走了。万幸,万幸。
她收起合同,准备上楼,禄蓉却拉她坐回沙发。
“女儿,你跟妈妈说句实话,你和那个韩墨羽间真的没有其他牵扯吗?”禄蓉一向心思细腻,以前是宁千屈从未在家中提到过墨羽,她也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可刚才,千屈却是微有些走神了,禄蓉当然有所察觉。
千屈目光平静,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回答道:“没有任、何、牵、扯。”即使有,也不是感情上的,所以也没必要和母亲说了。
禄蓉摇着头,如果真没有什么,这个女儿不会如此坚定地反驳。她心中隐隐不安,这个孩子一直冷情,可她却认为那颗冰冷的内心深处是被尘封的火热,总有一天会爆发出来的。
但是,以宁韩两家现今的关系,丈夫是不会同意的……她揉着太阳穴,神色稍显疲惫。希望,是自己多虑吧。女儿不承认,她能有什么办法呢?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禄蓉这边是暂时放下了,千屈却因她的问题猛然警醒。
她,的确还没从下午那迷离的气氛中走出,脑海里总会浮现韩墨羽吹叶子的认真模样——眉目如画,气质潇洒,公子世无双。
可惜,单凭此人是韩家独子,她就只能望而却步了。
回到房中,千屈利落地换上夜行衣。项目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她也该去会会那个带走小雨的人了。
“蓝爵”中,小晴心事重重的样子令向雯不安,她看着眼前来回走动的身影,很是不耐地喊道:“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千屈家里回来就跟中了邪似的,是不是千屈出事了?”
向晴苦笑,左右为难。她可是答应过千屈不能说出来的,况且,她们去了也是累赘,还可能拖千屈的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