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晴抽得不快,也不慢,总是在龙星数过数后,抽落,而龙星,即便再如何疼痛,也不肯出声呻。吟,更不会拖延数数目的时间。
室内极静,只有藤条破空的轻微声响,然后“啪”地一声抽落到肉上,龙星轻声数道:“四十八!”
“咻!”“啪”,“四十几!”
“咻!”“啪”,“五十!”
五十下打过,龙星忍着身后火辣辣地痛,起身,便想去提裤子。
“先不用忙着提裤子。”龙晴用藤条轻抽龙星的手:“跪好。”
龙星本是疼得冷汗淋漓苍白的脸,立刻变得绯红。
龙星只得屈膝跪地:“龙星谢三哥教训。”
“为什么被打?”龙晴冷冷地问。
“龙星有违三哥教诲。”龙星垂头,很有些委屈。
“长袍撩上去。”龙晴拎藤条点龙星的背。
“龙星知错了。”龙星忙应,却已是原地又跪伏了下去,并乖乖地将长袍撩到背上:“龙星愿领三哥重责。”
龙晴看着龙星青紫肿胀的臀部,还是狠狠抽落下去,“啪”“啪”“啪”地连着十下,抽得龙星又是一头地冷汗。
“为什么被打?”龙晴的藤条点在一处几乎渗出血珠的紫红色檩子上。
“龙星罔顾三哥教训,有违君子之道。”龙星急急应道:“龙星知错了,以后不敢了。”
“跪起来。”龙晴冷喝。
龙星乖乖跪直,臀上立刻传来叫嚣的疼痛,冷汗沁过额头,龙星星空般深邃乌黑的眸中,略过清晰的痛楚,看得龙晴心里一疼。
龙晴走到椅子上,坐下,放了藤条。
“厚德载物,薄责于人。博闻多识,不以自负。这些个话,都教你多少遍了,再若是记不住,就将你吊到大门外打去。”
“是,龙星谨记,龙星知错,龙星不敢了。”龙星一叠声地恭应:“龙星一定做到谦恭谨慎、恭敬礼让,虚怀若谷,勤敏好学,聪慧温和,宽以待人,严于律己。”
果真是什么都明白的,龙晴叹气,你是故意拧着做的吗?
“水有九德,可比之君子。可还记得?”
“是,龙星记得。夫水者,启子比德焉。遍予而无私,似德;所及者生,似仁……蒙不清以入,鲜洁以出,似善化;至量必平,似正;盈不求概,似度……”
龙星缓缓背诵,刻意忽略身后的痛楚。
“是不是开蒙的圣人之训都忘没了?难怪连圣者之像都敢无故损坏。”龙晴瞧着弟弟,狠了狠心,命道:“宋南,将东西拿进来。”
宋南几乎是应声而入,跪在龙星身侧,将一个布包打开。
龙星看过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里面是一个碎裂的圣者像,正是今日他扔山长时砸碎的那个瓷像。
龙晴接过来,宋南施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