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心里正琢磨怎么收拾燕月呢,师父那里已经罚下了一百藤条。
才一百藤条啊,小卿觉得轻了。加上去上官家劫人的那一百下,才二百。小卿决定再加一百。
小卿进了堂上,挽袖子,拎藤棍,指燕月:“给我跪好了,有什么话,先挨过这三百藤棍再说吧。”
龙璧、龙晴带着龙悔、龙错去静思堂。
转过两层院落,龙悔实在忍不住,对龙璧、龙晴道:“二哥、三哥请原谅龙悔放肆。”
龙错忙往一边跳开去,道:“哥又想打我?”
龙悔冷冷地道:“你给我过来!”
龙璧叹了口气道:“龙悔就饶他一回吧,等他有命从静思堂的大门里爬出来再打吧。”
龙悔不由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对着龙错踢了一脚道:“你就作吧,真惹了大哥气怒,将你撵出傅家去,看先生能饶了你。”
龙错硬挨了龙悔这一脚,用手揉了又揉,才道:“怕要连累哥也被打了。”
龙悔倒没想这个,自小到大的总是被龙错连累挨打,都习惯了。
龙错见龙悔又扬起了巴掌,忙移步到龙晴身边,探头道:“哥别生气了,我听话就是了。”
龙晴不由苦笑,现在才想起来要听话,是不是有点晚了。
龙壁忍不住提点道:“龙错在三叔跟前侍奉,傅家的规矩也是该知道的,一会儿若是被大哥罚掌嘴或是板子,可不能有一丝拧着,否则,只能是让自己更加受苦。”
龙错不以为然地道:“不劳二哥操心,龙错抗打着呢。”
气得龙悔忍不住又是一脚踢过来:“有种就给我咬牙忍到底,若是再敢抗刑私逃,我直接禀了先生处置你。”
龙星还跪在静思堂思过,听见门外脚步声,还觉得纳闷,怎么竟有这么多人来。
龙错进得堂上,便看见跪在地上奉着戒尺思过的龙星。长袍搭在旁侧的椅子上,只穿着月牙白的小袄,身后的长裤上渗透着点点血迹。
膝盖下的碎瓷片很是刺目,滴滴血红蜿蜒在雪白的瓷片上。
“二哥,三哥。”龙星并不敢动,脸色羞红,自己被打的样子,二哥、三哥是常见的,却是被龙悔、龙错也瞧见了,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龙错暗暗有些心惊。难道龙星是被大哥打成这样的?而且看起来很温和的大哥难道竟也罚人跪碎瓷片?
龙错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龙星在跪碎瓷片,龙悔、龙错当然也要跪。
龙璧轻点头,龙晴无奈,只得在院子里的回廊下,拿了一件八宝瓶过来。
廊下总有四五个半人高的钧瓷的青釉八宝瓶,平素看着赏心悦目,可以随时拿过来摔碎用作罚跪。
八宝瓶碎在地上的声音,很清脆,也令人心颤。
“龙悔、龙错跪过去。”龙璧轻声吩咐。
“今日倒是跪齐全了。”龙错心里嘟囔,按捺住对疼痛本能的恐惧,随着龙悔,一起褪去长袍,卷起裤腿,对着那冷硬的碎瓷片,生生跪了上去。
堂上极静。龙晴将视线落在八宝桌上的一盆翠绿的植物上。龙晴也跪过碎瓷片,虽然次数不多,但是那疼痛,丝丝印进心底,想忘也忘不掉。
龙星微垂着头未动。不知道龙悔和龙错做错了什么事,竟也会被罚来静思堂,龙错那小子,不知挺不挺得过。
无可名状的痛楚让龙错抿了唇。膝盖上本还印刻着荆棘的痛楚,如今被扎进肉中的碎瓷片切割着,锐痛和钝痛混合在一起,也不知谁会比谁更痛。
龙悔的额头亦是见了冷汗,划过头上被荆棘划破的伤口,丝丝拉拉地疼。明明膝盖和腿上钻心的痛已让龙悔觉得难以忍受,怎么还会觉出额头上的痛来。
龙城走进来时,看起来也没有生气。但是龙壁、龙晴已是跪下行了大礼:“见过大哥。”
龙星、龙悔和龙错也同时道:“大哥。”
龙城走到黄花梨木的太师椅前落座:“龙壁、龙晴起来吧。”
龙壁、龙晴立起,站过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