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萦袖所说,邰正耀真的愁死了,同时也气的不行。自从萦袖去了一趟大牢,云中河突然要翻供,这跟之前的态度,仿佛换了一个人。之前认罪太多这么好,案情供述丝毫没问题,口供也没表示什么,怎么现在又要翻供了?
夜已深,可邰正耀没能休息,他寒着脸坐在大牢中,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牢房里的云中河,“云中河,你为何要翻供?可是口供有什么问题?你要想清楚,口供你可是供认不讳,现在又要翻供,你当这是儿戏么?”
“邰大人。。。。。口供并无不妥,可如此说。。。。。那是因为老夫以为那人是我杀的,可现在才发现不是啊。。。。。”
“你。。。。云中河。。。。。真是气死本官了”邰正耀无法跟云中河继续聊下去,甩甩袖子离开了大牢。看看头顶的月光,一脸的愁苦之色。如果平时,任凭云中河怎么翻供都不怕的,说难听点,用些手段,逼迫着云中河认罪也无不可。偏偏,苏立言在昌平县,在苏立言眼皮子底下玩这点鬼把戏,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么?主动制造把柄,送给苏立言,这种蠢事邰正耀还做不出来。
苏立言啊苏立言,你到底想干嘛?这件案子难道还另藏玄机?风中,月光藏进了云层中,没有任何答案,只有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深。
一处幽静的宅院里,一名华服公子一杯一杯喝着酒。这名公子身材健壮,相貌不俗,尤其是脸上的刚毅之色,有一种特殊的魅力。他便是费家公子费元庆,此时,他的脸色臭臭的,眸子里透出一丝狠色。费元庆在昌平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大婚当夜,新娘子却跟别的男人跑了,此事成了昌平茶余饭后的谈资,而他费元庆也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昌平第一公子,彻底沦落成一个大笑话。
饮尽一杯走,狠狠拍了下桌子,“张然这个贱女人,还有王琛,待本公子找到你们。。。。。哼哼。。。。。这口恶气,费某一定要如数奉还。。。。。。”
一名粉裙女子施施然的走来,她面若桃花,无比娇媚。从身后揽住费元庆,女子低声亲昵道:“表哥,你何必生这么大气,早就说那张然配不上你,你就是不听。”
狐媚女子不是别人,她名叫赵晓,乃是费元庆的表妹。二人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非常深。费元庆的眉头挑了挑,伸手拍了拍赵晓的手背,“你又不是不知道,费家有些生意还要靠张家的路子,否则。。。。。父亲也不可能安排这桩婚事。。。。。可惜。。。。。”
“砰。。。。轰隆。。。。。”
话还没说完,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一名壮汉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罩甲校尉。费元庆几乎本能的大怒而起,将赵晓护在了身后,“你们是什么人,深更半夜,强闯民宅,是谁给你们的勇气?本公子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
铁虎撇撇嘴,狠狠地瞪了费元庆一眼,“行了,费公子,你就别装腔作势了,告诉你也无妨,爷们乃是锦衣卫的人,有什么话,后边再说吧。哦,我们不是冲你来的,去。。。。将赵晓拿下。。。。。”
赵晓娇媚的脸蛋瞬间惨白,她色厉内茬的叫了起来,“你们要干嘛?凭什么抓人,就算你们是锦衣卫,也不能胡乱抓人。。。。。表哥救我啊。。。。。”
“赵晓,为什么抓你,想必你心里很清楚吧?你以为你杀了圆通和尚的事情,就真的没人知道么?记住,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赵晓的叫声戛然而止,反倒是费元庆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铁虎嘲笑道:“你们锦衣卫就是这样办事的?表妹杀圆通?真是个笑话。。。。。锦衣卫?瞧瞧你们说的话,不可笑嘛?”
铁虎挥挥手,让人将赵晓带了出去,随后不屑的看了费元庆一眼,“费公子,你觉得我们锦衣卫会做这种闹笑话的事情么?你这个表妹自然不可能杀圆通的,可要是他把圆通当成了张然呢?如果说她要杀张然,你觉得还可笑么?”
“这。。。。”费元庆的嗓子眼里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他觉得对方的很没道理,可偏偏又笑不出来。他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表妹的脸色似乎很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难道,表妹真的错杀了圆通?
赵晓并没被带到衙门,而是被带到了苏瞻所住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女子,苏瞻苦笑着摇了摇头,“赵晓,你恐怕也很不甘心吧,平生第一次那么想杀一个人,却杀错了人。能告诉本官,当你看到躺在地上的不是张然,而是圆通和尚后,内心是什么样的么?”
赵晓已经濒临崩溃,可她还是咬着粉唇摇着头,“大人。。。。。不,奴家没杀人。。。。没杀人。。。。。”
“哎,赵晓,你可能不知道本官是谁,本官叫苏瞻。本官从来不做那没把握的事情,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觉得本官会随便抓人?”冷哼一声,萦袖将一个小包袱扔在了地上,包袱摊开,里边是一件长裙以及一双鞋子,只是鞋子和衣服上都有大大小小的血渍。
“赵晓,解释一下吧,如果你没有杀人,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何将这衣服和鞋子埋起来?还有,可否跟本官解释一下,你大半夜去龙王井做什么?亦或者,你真的以为,那夜就真的没人看到你去过那条长街?”
当看到那件长裙和鞋子后,赵晓再也扛不住,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泪水不受自控的落了下来。一时间,房间里只有赵晓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