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井有宁儿在此,尽可应付。我还有些俗事,就先走一步,告辞了。”
“四爷且慢。”
妙玉叫住了贾珉。
“倒是还有一件事情,上次蓉大奶奶来闲聊,说起要给他父亲家也打一口井的,如是四爷得空,不妨相帮一下。”
哈哈哈,有空,有空,可卿大美人有事儿,我怎么能没空儿呢?没空也得有空儿啊。
那老丈人秦业有病,秦钟在族学里,如果要去打井,必是可卿回家张罗。
这是在给我信号啊,可卿想我了,想要跟我见面啊,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啊。
贾珉心里狂喜,不过,表面上还的装得一本正经。
“此事不难,都是家里人,自然要帮忙的。你给秦氏带个话儿,方便的时候告知一声,我便前去。”
只要可卿方便,我可是什么时候都方便的。
刚要走,贾珉又退了回来。
走到桌前,拿起自己那个茶碗,又放下。
“这个,可不许再摔了。下次再来,就请用这个给我沏茶。”
妙玉立刻变得满脸通红,又有些羞恼,到底还是点点头。
贾珉见她答应,强作镇静地出了铁槛寺。骑在马上,可就心花怒放了。
妙玉如果把杯子留下,就证明了她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跟自己的亲密关系。
告诉她留下杯子。自己下次来再用,就是给下次来找到了借口。
留下了这个杯子,自己就成功地把形象烙在了她心里。这个杯子,就将成了两人之间的一个秘密。这种亲密的关系,就将生长发芽了。
望着贾珉离去的背影,妙玉一时之间陷入了恍惚之中。她的心比较乱,想静一下。
于是重新坐了回去。拿出那首《相见欢》,又打开柜子,把以前抄的《子夜歌》和《虞美人》拿出来,放在一起,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都是些悲愁之作,珉四爷看来心里也是苦着呢。想他那样的出身,倒是跟我有些相像,只是他似乎比我还难呢。别人都知他是个赚钱的,岂不知他也有难处。
倒是宝玉,是个整天快活的人。
四爷既是许下了诺言,就必是个讲信用的。如此,以后倒是有个依靠呢。想这府中之人,除了老太太,倒是找不出个知心的,若是有什么事情,珉四爷必是会帮着出头的。
妙玉心里想着,就觉得有一股暖流慢慢在心里流淌,莫名其妙地,脸也觉得有些发烫。贾珉的身影,就在眼前晃动。一想起贾珉从棺材里出来那天的情形,就忍不住想笑。
伸出手摸摸,那里正是刚才贾珉摸过的地方,于是就有些羞恼。
真是胆大哟,竟敢如此无礼,这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定将你那晚浑身臭味的糗事给你张扬出去,看你以后如何做人?
想着,心里觉得有些甜甜的。把贾珉那个茶碗拿起,往里面倒了茶,一边喝着,一边细细品味那几首词。
末了,把那个茶碗洗干净,用一块黄布包了,放进柜子里。出门叫来丫鬟和嬷嬷,吩咐去给东府里的蓉大奶奶送信儿,然后身轻如燕地向后院走去。
丫鬟和嬷嬷见妙玉有些异常,心里就嘀咕开了:往日都是不苟言笑的,怎么今日倒是笑容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