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实在忍不住,用手肘推了推缇摩西,缇摩西很快回给我一个无奈的眼神。
他小声清清嗓子:“九王子殿下,人我给您带来了。”
原来这就是九王子埃泽斯。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这次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埃泽斯听到缇摩西的汇报,这才想起什么似的从账簿山后面坐起身子来。
那一刹那,我完全被一片金黄色晃花了眼睛,短暂失明——以至于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等双眼慢慢适应了,唯一念头就剩下:这是个真人版的黄金圣斗士,而且毫无疑问是cos金牛座的那阿鲁迪巴。
那阿鲁迪巴,哦不,是埃泽斯手里摇着一个什么东西,有节奏地啪啦作响。
“缇摩西,你先去工作吧,记得控制好磁欧石的温度,超过或者低过一度我都扣你薪水。”
“是,殿下。”缇摩西躬一躬身子,快速地退了出去。
这下,偌大的屋子中就只剩我和埃泽斯两个人了。我有些不安地左右张望,发现刚才他手里摇的是个类似于算盘的东西。要说这个九王子的品味也实在是太俗不可耐了点,居然连算盘框都是金子做的,而算珠则是一等一上好的珍珠。
埃泽斯漫不经心地抚弄着那些昂贵的算珠:“你叫什么名字?”
“普睿。”我如实回答。
埃泽斯思索了一会儿:“这个名字不像是希腊人,你的长相也不像希腊人,更不像波斯人。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我说我是在21世纪的海边一失足掉下来的,你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我随手一指:“我是从东方来的,很遥远的地方。”
……埃泽斯的脸看着好像臭了几分。
秉承《装孙子兵法》第一百零八条:与最高长官搞好关系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赶紧补充道:“在我们东方,人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和你们不大一样吧,是不是很有趣?呵呵呵呵呵呵……”
“别告诉我,你们那里的人都和你一样低智商。”埃泽斯从金光灿烂中露出一双琥珀绿眼睛,不屑地剜了我一眼:“你指的是南方。”
我想死的心顿时如香飘飘奶茶可以绕地球三圈。
……
……
好在大麻烦埃泽斯没再理我。他又摇了摇算盘放在桌上,一边手指飞快地拨动着算盘珠,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你是大前天早上五点被救上船,今日下午一点醒来,期间,我的人力劳工损耗费八十派朗,一杯水八派朗,一条毛巾七派朗,甲板磨损费三十派朗,总共应该是一百二十五派朗。”
“一百二十五派朗?”
虽然我不清楚他们这里的计价单位,但据缇摩西说这里的平民都花不起二百派朗,这个九王子居然一开口就问我要一百多派朗?!
埃泽斯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状,脸立刻就拉得比马脸还长:“你是我的随从捡的,吃了我的用了我的,难道还想赖账?”
“可是我没钱!”为了表示诚恳我连忙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
埃泽斯看看我,又开始低头拨弄一阵算盘珠,紧接着总结陈词:“没钱也无所谓,你可以卖身给我做苦力。一个月三十派朗,头三个月试用期没工资,三个月后每月扣除食宿费十派朗,这样加起来,你刚好需要为我打工十个月来还债。”
“什么?”我差点没气炸:“你这里还有没有民主,有没有法律了?又不是我让你们救我的!再说助人为乐懂不懂?日行一善懂不懂?”
“你吵什么吵!”埃泽斯横我一眼,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想给今晚的鲨鱼加餐?”
……人在屋檐下。
……人善被人欺。
……人活着不容易。
我只好忿忿地闭紧嘴巴,装鹌鹑。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埃泽斯似乎根本不打算理会我,只是盯着他的宝贝账簿。最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冒出一句:“你是处男吗?”
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小普睿’:“你问这个干嘛?”
“看这反应就是了。”埃泽斯诡异一笑,高深莫测地说:“我想过了,把你扔回海里不划算,瞧你这模样,送去‘美杜莎之眼’肯定很受欢迎。”
“美杜莎之眼?”
大脑当机三秒钟后,终于反应过来了——敢情这个家伙是想把老子卖去当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