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时候,不知情的潘母还在外面招呼她,“锦儿,快来吃饭。你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今晚这顿必须得吃,不然明天挨不住。”
潘锦一跺脚,刚想说不吃了,就看见宋青和白景年紧挨着坐在一起,白景年甚至还给她夹菜!
她又醋又怒,当即跑出去,选在白景年身后的位置坐下,拿起蒸饼,把它当做宋青的脑袋,狠狠咬了一大口!早忘了定亲宴的衣服特地掐了腰身,不能多吃。
“这碟肉里还有茶叶,看着怪,吃着倒挺香。就是可惜,一点猪肉味儿都没了。”同桌妇人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便不住感慨。
潘锦立刻阴阳怪气道:“可不是嘛,某些人啊,就会耍花招子,看着厉害,实际上吃起来,还不如家常做的菜。”
潘母和潘锦坐得近,悄悄拿胳膊肘碰她,示意她别乱说。
“做得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当自己是谁啊?皇宫里的御厨都没这么多事儿!”潘锦把筷子一搁,语气变本加厉。
院内气氛陡然冷寂。
被内涵的宋青倒是面色如常,饭菜照吃,还给蔡彩夹了菜,才慢悠悠道:“之所以吃不出猪肉味,是因为,那是鹿肉。”
蔡彩是最小的,当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潘锦脸色一变,暗暗攥拳。
而后渐渐有人跟着低笑起来,更有人大声笑道:“吴姐,你那是什么嘴啊,连鹿肉和猪肉都吃不出来。”
吴婶却是个豪爽的,虽然被潘锦拿着做筏子,但没想跟潘锦站在一头,大大方方道:“原来是鹿肉,怪不得呢。是我见识少了,没吃过鹿肉,你别怪罪。”
“您客气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宋青微微一笑。
话音刚落,背后潘锦蹭得站起来,“我吃饱了!”说完就“噔噔蹬”跑回屋。
宋青特地抬眸看了一眼,对方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臊的。
“大家伙儿忙了一天,接着吃,别管她。”里正出声打圆场。
桌上气氛缓和。
却不想没一会儿,又有人谈起那道菜,稀奇道:“这好像是鹿尾巴吧?不知道宋娘子从哪儿学的,竟然用茶叶一起蒸,怪好吃的。”
和宋青同桌的贾媚立即支起耳朵,身子也微微前倾,嘴里的饭都顾不上嚼,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此景落入白景年眼中,男人眉头微皱,同时不忘轻咳提醒宋青。
男人鲜少出声,宋青立刻察觉不对,回头一扫,就看见贾媚聚精会神的样儿,又无语又好笑。
她本来就不会说出实情,这下更是把制作的办法和诀窍统统简化,保证即便被人听去也做不出一样的。
那妇人只是随口问,倒也没有学做的心,感慨一番便没细问。
贾媚却是急了。
“只用放茶叶?不用再加别的——”
不等她说完,白景年忽道:“明日还得准备钱夫人的吃食,今晚是否得提前把菜备好?”
宋青心知他是故意打岔,索性顺势装作没听见贾媚的话,道:“对,咱们得早点回家。”
蔡彩闻言立刻道:“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宋青姐,到时候我帮你打下手!”
“好。”宋青知道她的馋虫心思,也没拆穿,笑眯眯应下。
三人这番谈话被隔壁桌听得清清楚楚,尤其“钱夫人”三个字,震惊了一帮妇人——谁不知道钱府是镇上乃至城里有名的富户?宋青能和钱府搭上关系,实在不简单。
当下各人各怀心思,更有也即将办喜事的,已经暗暗决定届时也要请宋青掌厨。
好吃实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们办喜事和钱夫人素日餐食的是同一个厨子,传出去也有面子!
饭毕,天已彻底黑了,宋青和白景年、蔡彩最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