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点了点头,松开了奶奶灰的衣领。奶奶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蹿出门外,然后哆哆嗦嗦地探出半截身子进门,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他指着宇文成:“好好!你小子等着!我就不信你今天不出这个门
!等你出来了!老子要你好看!”宇文成没有理会他,收起匕首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擦了擦额上的血迹:“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条命。而且我刚刚死过一次,这条命对于我而言,也不太重
要。所以这次我来,是来卖命的。”
长谷川枫总算把力气从脚上收了回来,总这么使着劲,双腿都要抽筋了。他努力地装出不动声色的模样:“喔?那你这条命,是想怎么卖?”“刚才我还不太知道。”宇文成淡淡道:“但在你给我算账之后,我知道了。我是做保险的,我也很清楚赔率这种事。像你这样算账,坏债一定非常多。只要有可能,欠你钱
的人都不会还钱,因为人人都知道这是个无底洞。”
长谷川枫:“……”
他本来是想大喝一声说我不用你教我怎么做事,看了看宇文成头上未干的血迹,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吧。”宇文成看着长谷川枫:“我去帮你收一笔最难收的债。如果收回来了,我的债务抵消,并且你还要给我一千万。”
“一千万?”奶奶灰急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你特么想钱想疯了吧!”
长谷川枫抬起手来,很有范的制止了暴跳如雷的奶奶灰:“那如果收不回来呢?”
宇文成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你应该很清楚,像这样的债务,要么我去了,把钱带回来。要么我去了,就回不来了。如果收不回来,那么我就用命来抵消我的债务。”
长谷川枫看着宇文成头上的血迹,看着他似乎锐利又似乎空洞的眼神。
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事。
这件事也一定非常重要。
重要到足以改变他的性格。
刚才这个男人说,他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么改变他的,想必就是这样的一次经历。人逢大变而大变,这种例子比比皆是。长谷川枫能从这个男人的反应看出,这个男人现在毫无畏惧。之所以如此,就是因为他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长谷川枫自己也是在道上混的,非常清楚拥有这种特质的人
,能比一般的混混狠上多少倍。
这样的人要么早死,一旦挺过去,就是大富大贵。
“那么!”长谷川枫猛然一拍桌子:“成交!”
宇文成笑了笑:“那么,现在请告诉我,我该去向什么人要债吧。”长谷川枫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写了几行字,放到了桌子的边沿:“这上面,是这个人的姓名和欠我的债务,以及他常去的地方。利息什么的我都可以不要。你只要帮我把本
金要回来就行。”
他稍微顿了顿,呲了呲牙:“当然,如果你能要到利息,那么这些利息都是你的。”
宇文成起身,看都没看那张纸条一眼,随手就揣进了兜里:“等我消息。”
说罢径自朝门外走去。
奶奶灰吓得一个激灵,就躲到了宗神造巨大的身躯后面。
宗神造转过身看着奶奶灰:“能不能不要贴的这么紧,我不喜欢男人。”
奶奶灰:“……”
宇文成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自出了门。
宗神造这才转过头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奶奶灰见宇文成已经走了,终于跳了起来:“老大!你,你就放他这样走了?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长谷川枫冷笑了一声:“蠢货。他本来能不回来,既然回来了又怎么会跑?”
奶奶灰想了想:“说的也是……老大,你把谁的债务给他了?”
长谷川枫又冷笑了一声:“月华刃。”
奶奶灰和宗神造忍不住一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互相看了一眼。
奶奶灰搓了搓手掌:“那,那这小子不是死定了吗?”长谷川枫反复冷笑:“是。他是死定了。但我觉得即便是死,他也会死在月华刃的面前,浇他一脸血。现在这种时候,我觉得哪怕只是能恶心恶心月华刃也是好的,免得他
总是瞧不起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