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宁皱了皱眉:“你就不怕被人拿了把柄?糊涂。” “王妃。”施姨娘眼眶一红,就跪了下来,“王妃今日能来,妾就知道,王妃心里也是记着贺妹妹的,妾和她姊妹一场,自认为一向小心谨慎,只求自保,从未存任何害人之心,贺妹妹除了那张嘴不讨人
喜欢,又曾有过什么坏心眼儿?竟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她活着的时候,妾枉然让她称了妾一场姐姐,她终究是含冤而去了,她死了,妾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
“你的心情,本妃明白,可你这样会把你自己搭进去的。”修宁的语气有些急促起来,她扫了众人一眼,“还不赶紧收起来。”
众人有些犹豫地看了施姨娘一眼。
施姨娘跪了下去,拉着修宁的裙摆:“王妃您就成全妾身这一回吧!妾保证,不会有下回了。” 修宁警惕地看了门外一眼,这才道:“你真的相信贺姨娘是自杀的吗?事发之前,本妃找她聊过来,本妃不认为她会自杀,你要做的决然不是在此感春伤秋,如何能把真凶找出来,这才是最要紧的,可
你这样做,除了会把你自己搭进去,还有什么用处?”
“对不起,本妃没能救下她。”修宁有些黯然说道,接着,她的目光坚定下来,“本妃病中被冤枉,她依旧在为本妃说话,本妃对你发誓,这份恩情本妃记着,也决然不会让她枉死。”
修宁话音一顿,目光在次扫向了施姨娘设的灵位:“在此之前,本妃只有一个要求。”
施姨娘擦了擦眼泪,站起来,吩咐众人道:“将这些收起来。”
她的话音刚落,门突然就没撞开了。
纪侧妃站在外面,她的身侧正好是一身黑衣的宁王。
“好啊你!竟敢在府上私设灵堂。”纪侧妃指着施姨娘就开始发难了。
施姨娘霎时脸色惨白,她哆嗦着跪下,铁证如山,确实是没有什么可辩解的,在宁王没有发话之前,她选择了沉默。
“这是怎么回事?”宁王督了一眼修宁,却是颇有些意味深长。
修宁看了一眼施姨娘,又看了一眼宁王身侧的纪侧妃,也跪了下去。
纪侧妃看着修宁直摇头:“王妃姐姐,妾身往日也是敬重你的,却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宁王府中私设灵堂,修宁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后果,她看了施姨娘一眼,正准备自己都揽下来,却听到施姨娘抢先说道:“这都是妾身的主意,是妾身私自设了灵堂,王妃是来谴责妾身的,此事和王妃无
关。”
“是这样吗?王妃姐姐?莫不是施姨娘为了包庇你吧!那王妃姐姐何不解释一下,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纪侧妃含笑说着,接着,看了一眼宁王,“王爷看怎么办吧!”
“王爷。”修宁直起身子,恭敬鞠了一躬,“此事是施姨娘上报过妾,是妾应允下来的,王爷若要责罚,也是妾治府不严,妾身愿意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宁王看了修宁一眼,眼中浮现出一丝轻蔑,“你凭什么来一力承担?”
修宁没有做声,身子挺得更直了,低眉敛尽自己的情绪。
“王爷,此事若是您不理会,恐怕难以服众啊!在宁王府私设灵堂,不知是在咒王爷您还是太后娘娘啊!”
“住嘴。”宁王怒斥道,看了修宁一眼,“你最好是给本王一个解释。”
“妾身没有什么可解释的,贺妹妹去了,施妹妹心中难过,妾以为王爷不会发现的,也算圆了施妹妹的念想,遂允了。”修宁面无表情回答道。
宁王自然是看得出的,她是在包庇施姨娘,修宁不会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可修宁偏偏撒谎都撒得他不知道怎样去驳斥,她是这样告诉他的,她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如果宁王不曾看到,这事也会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风轻云淡,现在宁王看到的,同时,这事到底如何,还是看宁
王是否愿意装聋作哑。
“你这是在胁迫本王?”宁王拧眉问道。 “妾身不敢。”修宁垂着眸子低声回答,接着,她抬眸盯着纪侧妃,仿佛是要将她看穿一样,接着,她朱唇轻启,问道:“如此,本妃也想问妹妹一句话,这个时候,妹妹如何会带着王爷过来,这样巧吗
?”
纪侧妃被她一问,顿时有些慌了,修宁这哪里是在问她,分明是在告诉宁王,纪侧妃一直盯着施姨娘的一举一动,颇为处心积虑。 “王妃,您莫要吓着了侧妃娘娘了。”梅芝含笑站了出来,“是这样的,侧妃娘娘近来总是孕吐得厉害,今日王爷便过来了,侧妃娘娘突然想到今日是贺姨娘的头七,想到施姨娘向来和贺姨娘最要好了,
这才带了王爷来看看的。”
“妹妹就是这样教下人的?本妃不曾问她,她倒是这样多嘴了。”修宁淡淡说道,看了平霜一眼,吩咐道,“掌嘴,侧妃妹妹既然不会教规矩,那本妃就代劳吧!”
“王爷,王爷。”纪侧妃一下子慌了。
“的确是多嘴了。”宁王心中也对纪侧妃这样挑事有所不满。 诚如修宁所言,这的确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何况贺姨娘的死的确是疑点重重的,他也知道,唐侍妾这一胎的事,唐侍妾只是一个顶罪的,但他终究还是掩过去了,他心里也是有一丝内疚的
。
修宁这样其实是在赌,她在赌宁王身上的人情味儿,赌宁王是否有一丝一毫的愧疚。 “罚王妃月俸三月吧!”宁王说道,警示地看了修宁一眼,“你身子才好,地上凉,就莫久跪了,回去抄佛经一百好好反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