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桃华洗完澡,穿上衣服,将水倒掉,收拾好,才坐下来歇着喘了口气。
“娘子,睡吧。”
正在摆棋的崔准推了棋盘站起身来。
任桃华觉得他今晚的声音与平时不太同,暗哑低沉,还带着浓浓的磁性。
“好。”
任桃华应了声,觉得崔准今天困得比往天早。
崔准任她服侍着脱衣,待躺下后,便握住她的小手拿过去亲了亲,她甚至感到崔准的舌尖在她的肌肤上一触。
任桃华一颤,脸刹那就红得像天边的朝霞,在不熄灯时,崔准从来皆是克已守礼不越雷池的,甚至可以说是缺乏闺房情趣,这时简直带了几分的轻薄,哪里象那个清俊内敛一本正经的崔准?
崔准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娘子,唱个小调可否?”
这可把她一下子就难住了,琴棋书画诗书文章她还可凑个趣,可是她五音不全,唱歌极是难听,只能唱摇篮曲,大约因为其音调平抑轻缓自然流畅,她才不会那么跑调。
她嗫嚅道,“我不太会唱。”
“没关系。”
任桃华硬着头皮唱了一首摇篮曲。
大月亮,细月亮,
嫂在房前舂糯米,哥哥在楼上做篾匠。
伢儿哭,狗儿咬,羡嘴猫儿又来了。
任桃华唱罢,真觉得自已没脸。虽然从小自已就只会唱这个,被任梨姿不知笑话过多少回,已经皮厚了。可是这时作为他的夫人,她实在是不想露这个拙。
崔准着实愣了一阵子,然后就笑了起来,后来笑得肩膀都抽动起来了。
任桃华一时间没觉得害臊,她被崔准的笑惊住了,自从重逢以后,他几乎从没这样笑过,都是牵牵嘴角,有些皮笑肉不笑的。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打开门,发现崔越正靠在门边的墙上。
“有人给大哥的信。”他把信递过去。
“什么时侯来的?”
她把信接过手,心想别在她唱歌前来了就好。
崔越已转身往另外的屋里走,半路丢下一句。
“在你唱羡嘴的猫儿又来了的时侯。”
她瞪着他的背影,想这次脸可丢大发了,本来这崔越就不太待见她。
灭烛解罗衣,夜里崔准格外的勇猛,蝶吮花溪柳垂复摇,直至月挂梢头才放过任桃华。
其实刚成亲时她就讶然不已,这位白日严谨守礼道貌岸然的崔哥哥,在夜晚御女时就变得面目全非,粗野的她都替他脸红,可今日才明白原来那都是冰山一角。
第二日一早天色大亮,她起来,再度见到俊美温柔犹如谪仙的崔准,任桃华真觉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