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夜晚,阮家兄弟聚集在阮小二家里饮酒。
兄弟们在一起二十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尴尬过。
三个人各怀心思,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闷酒。
突然,外面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门声。
阮小二起身去院子里,他贴着门问道:“谁啊,这么晚了,有事明天再说。”
陆阳道:“开门吧。是我,有些事情必须得今天解决,晚了就来不及了。”
阮小二一听门外面是陆阳,不由的心虚了起来。
虽然他没动过背叛陆阳的心思,但是私底下总和一个说客见面,有违他的道德观念。
这么晚了,他还来找自己。
莫非是为了吴学究的事,也对,官人是个聪明绝顶之人,不可能不知道此事。
但他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呢?
阮小二将门拽开,迎陆阳进来。
陆阳问道:“二哥在想什么,为何这许久才开门。”
阮小二讪笑道:“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官人大晚上到我家里,所为何事。”
陆阳也不见外,一边往里走着,一边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有些话想跟你们三兄弟说清楚。”
夏天的夜晚原本不算很冷,但是阮小二还是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果然知道。
两人掀开帘子进入客厅。
陆阳直接走到没人的位置坐下。
阮小五呼哧呼哧的喝着闷酒,小七也不复往日开心的表情。
阮小二一脸愧疚,不敢和陆阳对视。
“怎么,今天都赌输了钱还是怎的。一个个意见都这么大。”
阮小五冷哼一声背过身去。
陆阳一看,笑道:“好,既然五哥意见最大,那就五哥先说。”
阮小五猛地将杯中白酒灌下肚子。
一口灌得他满脸通红,也不知是怄气还是为了壮胆。
他站起身来,直接道:“官人,我不想干了,你就让我离开鱼行吧。”
陆阳问道:“为何?是鱼行的日子不快活,或者挣得少了,还是觉得我陆阳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阮小五摇头道:“都不是,是我自己想走,没有别的意思。”
阮小七看五哥这副样子,私下里说的天花乱坠,到了陆阳眼前却七拐八拐的,白瞎了他那粗狂的长相。
他一拍桌子,朗声说道:“活阎罗生在天地间,绝不给那些贪官污吏当走狗鹰犬,官人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咱们没必要非得凑一起,不如早点散伙,各奔前程,对谁都好。我们不耽误你升官发财,你也不必担心我们给你惹祸。”
吴用的洗脑挑拨战术效果十分明显,除了阮小二坚定意志,其余两人都已经被说动。
就算阮小二再感激他陆阳的恩情,在老朋友和两个弟弟的不断游说之下,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陆阳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兄弟三人,思绪不禁陷入回忆。
“我自一年以前到达石碣村,结识三位之后,便无一日不觉幸运。这一年里咱们一起做鱼行,破邱家,贩私盐,还有很多事情。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情谊如同金石一般坚不可摧,却不想,出生入死的经历还抵不过别人一张嘴。”
阮小二本就愧疚,听得陆阳此言只能把头埋低。
其他两人面色也有些不自然。
“你们拍胸脯扪心自问,何时见过我跟那些贪官污吏有勾结。就凭着接待处的那副字吗?不错,童贯跟我之间是有利益往来,但只是单纯的相互利用。我决非是童贯麾下的走狗。还有林教头的事,你们觉得这是一个朝廷鹰犬能干的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