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确实是一个男孩子不见了,今天清早还在同福街上调查呢,现在怎么又查到学校门口来了。”
“说不定那男孩子就是在学校门口丢的呢,你们看到那辆小推车了吧,塞个孩子进去足够了。”
“可怕,这样一个老太怎么可能是拍花子,快点破案吧。”
群众叨叨几句,又各自散开奔忙了。
审讯室里,李申业亲自审问,可王婆不是摇头,就是不知道,要么闭口不言。
表情冷漠,一付无事可交待,硬扛到底的姿态。
“去搜,把她家里,可能去的地方,里里外外都给我搜遍了。”
李申业大声吼道。
底下公安迅速行动起来。
可王婆的小屋一望到底,搜了几个来回,把小院里的泥地都挖了三尺深,一无所获。
公安们束手无措,把头发都要撸秃了。
冬冬哭到睡着,又醒了,被布堵住的喉咙里仿佛火燎过,辣辣地疼,双手被反绑在背后,疼过一阵子后现在木木的,反倒没有感觉了。
妈妈怎么不来救他。
那个卖冰棍的老奶奶怎么成了个大巫婆,把他带到这么漆黑的地方,等下是不是要有妖怪出来吃了他。
冬冬非常害怕,眼眶里很快又聚满了泪水,一颗一颗滴落下来。
突然嘎吱一声,门打开的声音。
冬冬浑身一震。
头上盖子掀起,一张面无表情的女人脸孔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冬冬拼命眨眼,把泪水挤去,终于看清了这张女人面孔。
脸孔圆圆的,有些些胖,本该是笑团团和蔼可亲的脸,可那双眼发出冷冰冰的光芒却让他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小东西,就怪你命不好,没投胎到一个好人家啊,别怪阿姨,这是你该的。”女人终于露出一个笑,话音转过,带了些和气,“你乖乖的,阿姨给你吃面包,肚子饿了吧。”
冬冬直勾勾望着她,不动,眼底满含祈求。
“好,你乖乖的,阿姨帮你拿了布头,喝水吃面包,好香好香的面包。”
女人笑眯眯道。
嘴里的布头终于被拿掉,冬冬干咳了两声,冰凉的水喝进来,他哑声道:“阿姨,你放了我好吗,我想妈妈了。”
“快吃。”
许是见他很是听话,女人终于温柔了些,把面包撕碎了喂到他嘴里。
“阿姨,我不喊,你帮我松手吧,疼,很疼。”冬冬努力吞咽着,忽略食物滑过喉咙的疼痛。
女人把半个面包塞进他嘴里,伸手试试了他身上的绳索,稍微拉松了一些,待他咽下面包,又喂了两口水,好似完成了一桩麻烦事,捏住他嘴巴,不顾小孩的哭泣,毫无感情地又把布头塞进了他的嘴里。
箱盖合上前,冬冬看到了这是一间小小的木屋,摆着一些他看不懂的仪器,一面墙上还有个小小的窗口,屋子里很黑,箱子里更黑,他瑟瑟发抖,心中恐惧。
陈前起身,在箱子前站了几秒钟,确认里头不会发出大动静,回身在一堆胶片中找到了她需要的那张,踩着平底鞋轻巧巧下了放映室,来到下头主任办公室,敲门进入。
“主任,你看我找到了哪张胶片,《地雷战》,好片子,现在不是刚开学嘛,组织学生观看《地雷战》吧,增加学生的爱国意识,纪念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的英雄们。”
“好啊,开学了,是该组织学生看看抗战的好片子了,你去学校通知交接吧。”主任随意道。
“好咧!一定完成任务!”
陈前立正,夸张地敬了个军礼,惹来主任的好一阵笑意。
她关上办公室的门,嘴角笑意很快收敛起来,一脸决然的冷意。
来安县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也没意义了,她该回到她该去的地方,享受付出了这么多年辛苦该她享受的了。而王婆、高淑慧和汪国中等人,就别怪她不救他们了,她也没有办法。
不过,她走之前,也得给共。产。党送一份大礼了,白日的礼花没有夜晚的好看啊,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陈前冷笑着,抱紧手上的《地雷战》胶片,先去储藏室拿出宣传海报,褪色的地方该重新上点颜色挂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