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突然,从他们对面,仿佛从天边,传来了空灵浩瀚的琴音,那仿佛斩金碎玉般划破长空,浩渺如松林山雾,却博然如俯视众生的神音暮鼓。
一道道音浪如瀚海狂波,推开了停留在半空中的妖将,甚至将崖顶高地上的妖孽也推得七零八落,妖气刹然崩散,所有的妖孽……全回头了。
只见对面崖壁顶端,屹立着一个欺霜赛雪的身影,迎着风起,长袖回雪,面前悬停紫檀长琴,长琴一端坠着剑穗,剑未出,尚不是全力。
可那一道道音浪却已如碾压般翻覆过来,仅前奏暂歇,不少妖孽已抵御不了弦音震荡,纷纷顿了身形,转头直扑向那尚未启封的魔将封印。
仙门弟子得了喘息的机会,举刀提枪乘胜追击,只听笼罩在方圆数里的琴音陡然高涨,杀声仿佛在山谷夹道中来回往复,如一道道剑风从四面八方斩向那些妖孽,一道道如有形,道道无虚!
这是孤竹这些年来最恢宏磅礴的琴曲,《烬邪》,乃是胥山君所创,一曲烬邪,名扬天下,诛妖化烬,但能驾驭者不在多数。
“是孤竹来了!……是胥山君!!”不知道又是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声连成了片,“胥山君来了!这琴音……有救了!!”
“不愧是孤竹的胥山君,果然名不虚传,我们有救了!”
“孤竹还是派人来了!胥山君来救我们了!”
那一声高过一声的赞誉冲进秦亦清耳中,他难以置信远远望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虽不愿面对这危机形势被叶重琅一人力挽狂澜,但他却忽然高喊了一声,“此乃仙盟之主早有安排,命孤竹胥山君埋伏在后,伺机而动,诸位还怕……?!”
慷慨激昂的臭不要脸说辞尚未说完,秦亦清便陡然卡了壳,只见叶重琅的身后似隐约有人,那探出头来的是……苏雅倩?!!
而早已群情澎湃的众人根本没细听他的说辞,一个个宛若望着救世主一般望着叶重琅,千言万语形容不出的狂喜只化作了一声声高呼,“胥山君来了!胥山君来了!!胥山……”
然而,群声也随即戛然而止,如同……卡了壳。
只见胥山君那一身的素衣高寡,弦动之音如怒海倾覆,那周身气韵掀动他素雪般的衣襟犹如谪仙降世,可就当他身后探出个头,眼见是个妙龄女子,那也没什么奇怪,可是……胥山君却忽然倾身,手下弦音未停,转头在那女子脸上似……偷了个吻。
这……似也没什么奇怪,咳,孤竹弟子熏陶风花雪月,那也是性情使然,就算强敌当前,性命攸关的也只是他们,那就只能说是……高山仰止!
凤起狠狠白了叶重琅一眼,咬着牙道:“这账我们容后再算!”
叶重琅淡淡一笑,温柔缱绻,“求之不得。”
果然是敢作敢当的好骚年,曾在半页山摔个大坑都能受伤,到了南湘湖又被溯流一鞭子抽下水,可再瞧瞧现在的局面,叶重琅一个人力挽狂澜,跟特么天神附体似的,这说明什么?
蓝静怡这一路上给他吃仙丹了?他一身重伤还算渡了劫了?撞了大运了还是捡了机缘了?
统统都不是!
而就在这时,叶重琅的薄唇又在她唇上印了一下,“别生气。”
凤起脸上突然绽放一个离奇灿烂的笑容,咬着牙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胥山君威武,胥山君霸气,胥山君你一个人就能日天日地了,是我有眼无珠小家子气还担心你,但清者自清嘛,有种你别心虚啊。”
叶重琅又凑上来在她唇上轻啄一下,与她的额头相抵,轻声带着几分&宠&溺讨好的笑意,“都爆粗口了。”
凤起一龇牙,狰狞道:“我特么还想咬人呢!”
叶重琅微微向后撤,温柔笑意颇为卖好解释道:“身不由己。”
凤起重重一点头,“我信!!”
其实大家都在糊鬼是吧,我糊完了你,你糊我,那不如我们索性换个地方摊开来说清楚,我谁,你谁,交完了底,咱们再讨论一下关于完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