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京城的时候,每年年底最忙的就是那些官家夫人,为了夫君的考评的那一个‘优’字,可谓是呕心沥血。佛前供奉那都算不上什么,卖儿卖女还不有得是!”
“卖儿卖女?”这说法骄阳可是头一回听说。
“官家买卖当然跟普通百姓不一样,他们面子上总是好看的多!姻亲,说到底也不过就是遮羞布罢了,好好的闺女嫁个缺心眼的傻儿子,二八少女给六旬老翁做填房,不是买卖有是什么?”
“这些事情说起来确实不好听,但只要双方自愿,官府也不会管。”李骄阳猛的抬头看了眼寂岸师太,“若是不自愿的话,那就有热闹看了。”
“这就像是理麻线。找到一个线头,就能拽出一片来。”
骄阳一直一来都没什么头绪,寂岸这么一说,反而找了一点目标,至于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就看如何而去推动了,“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出这个线头。”
“对。吏部的考核现在都已经结束了,有些交易很快就要兑现,要出事儿也就是过年以后。殿下只管信我。这种事情年年都有,今年也肯定不会例外,公主只要细查,一定能有结果。”
“我知道了。”
骄阳心里反复琢磨着。今年这种乌七八糟的事情,到底着落在谁家?
不过遗憾的是。翌城公主伤透了脑筋也没想起来,最大的可能就是事情太小,根本就没激起什么浪花来。
不过,这种事情。诚如寂岸师太所说,总是有迹可循的。
“叫沈毅进来。”
骄阳把前因后果跟沈毅说了,让他去留意近期有没有比较突然的婚姻。“其实也不限于此,行贿受贿。巧取豪夺的,但凡有事都报给我知道。”
“怎么,殿下要学狄阁老判案吗?”
“判案也轮不到我,但是人间不平,总该有人过问。”
“殿下若真想过问,眼下到是有这种一桩案子,我也是今天在宫外等你们的时候,跟各府的车夫们闲聊时听人提起的,还没有核实过真伪。”
骄阳大感兴趣,“说来听听……”
五日后便是除夕,一行人守过岁之后,骄阳便带了人往碧霞观烧头柱香。
碧霞观在京城中不算特别有名,观中的道姑跟官家太太们来往也极少,因此这头大年初一的头柱香,争得也不是那么厉害。
李骄阳到观中的时候,师父们正在除雪,对于贵客进香,表现的也很自然淡漠。
“打扰师太清修了。”
小道姑年纪不大,却是彬彬有礼,“施主请随我来。”
骄阳跟着道姑进了大殿,命人添了些香油钱,接过三支清香,诚心祝祷了一番。
“施主此时进门,恐怕大半夜就要赶路,可见心诚,天尊在上,必定会保佑施主得偿心愿。”
“为家人健康喜乐,虽辛苦也是甘之如饴。”
道姑有些喜欢这位施主心境平和,虽然一身穿着尽显富贵,但却绝无半点盛气凌人。
“施主赶了几个时辰的路,也是累了吧,不如到禅房稍微歇息片刻,容贫道奉茶。”
骄阳眼中喜气莹莹,“如此,便多谢小师父了。”
“施主请。”
骄阳刚迈步出去,就见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怎么回事?”
那女子一声惊叫,倒把骄阳吓了一跳,玢玉赶紧护在骄阳身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早都已经提前说好了,要来上这头柱香的,你们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让这不相干的人抢了先!”
那少女的手毫不客气的指着骄阳,玢玉大怒,“你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