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却像哄骗小孩入睡般说道,“别怕,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杀人。”
侍卫闻言眸光一闪,仿佛看到了一丝生机,但又听那人笑了笑,哑声道,
“但我,非常擅长杀人。”
那侍卫还来不及反应,只听‘喀嚓’一声,下一瞬喉咙便被生生拧断了。
他手足无力地抽搐了一下,终是双眼凸出,死不瞑目地应声倒地。
那人换上了侍卫的那身黑甲衣袍,唇角隐隐泛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一转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阴暗的皇城地牢,杨忠脸色灰败地耷拉着脑袋。
自己,爹爹还有其他叔叔伯伯们皆被那狗皇帝囚禁于此,永无出头之日。
牢房里充斥着臭气和霉气,每日的忍饥挨冻和衙役的谩骂辱打令小小年纪的他感到苦不堪言,但他始终同爹爹和其他叔叔伯伯一样,咬紧牙关,不曾落下一滴泪。
可前几天,在他得知慕容颜的死讯后,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楚,不禁眼泪一连串的掉了下来。
这夜,即便身处整个皇城的最低层,依旧能依稀听到外面传来的歌舞升平。
三五个衙役也坐在甬道口,粗着脖子的划拳,大口大口的喝酒。
杨忠登时又红了眼眶。
他知道,外面的那些人是在庆祝,庆祝自己师父的死亡。
突然间,外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只听一人醉醺醺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便听到甬道里传来‘砰,砰’几声巨响,之后便再无声息。
薛义杨大有等人戒备地站起身子,将杨忠护在身后,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铁门被缓缓推开。
黑色的靴子,黑色的袍子,苍白清癯的面容,沾满血渍的双手。
众人皆瞳仁一缩,张大了嘴,再也闭不拢来。
‘哗啦’一声,那人举刀砍断了铁栅栏上的锁链,对着众人缓缓地道,
“但愿,我没有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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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灯火未央。
燕景帝命人在殿内摆了数尊巨大的捧缸铜人,缸中都盛满了美酒。
地上铺着以猩红做底的绒毯,上面织着大燕辽阔的疆土,这副万里河山图是宫女们没日没夜辛苦赶绣了近一个月才织成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一班乐师毫不停歇地拨动着丝竹管弦,有数十名美艳的舞姬在舞茵上回风舞雪。
慕容玄一身明黄龙袍,坐在上位,一手抱着太子司彦朗笑,一手持着金樽,大爵大爵地豪饮不休。
身旁的冷岚歌身着一袭绛红华裙,凤袍飘展,尊贵无双,珠光流转。
然而她的眸中却黯然无光,只是失神地望着殿外的烟雾迷茫。
乌云蔽月,使人断肠。
她不敢对上席内长公主慕容晴失望透顶的眼神,亦不愿对上自己父亲冷宥别有深意的眼神。
回想起数日前慕容晴对自己的质问,冷岚歌的心便一阵抽痛。
“告诉我,不是你亲手杀的她。”慕容晴红着眼眶,直直地盯着她。
“是本宫。”她平缓地回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