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的头一茬垒起来之后,必须停个十天半月的,让太阳晒晒,流走泥里的一些水,蒸发掉部分水分,使墙变干一些,才能接下一茬。否则,不等墙体坚固就垒下一茬,不但下面的墙体承受不住会变形,有时候,连根倒塌的情况都会出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家只能停下来干队里的活,等着干了再接下一茬。
“忠良哥,我明天也去干队里的活!”吃过晚饭,大牛听了秦忠良的安排后说,“反正现在也不能接下一茬。”
“你干队里的活可以,干活吃饭,干活才有饭吃。”秦忠良把话锋一转说,“但是现在你不要干队里的,先把所有剩下来的土集中一下,看一看还缺多少,你和长青叔再从别的地方运一些熟土过来,别到下一次上水和泥的时候土不够,临渴了去挖井,手忙脚乱地去现拉土,既费了时又误了工。人常说:春争日,夏争时。马上惊蛰过后到春分,清明前后不下霜了,队里该种下去的庄稼,要不违农时地种下去,才能保证全年的丰收。咱队里的活不少,我得抓紧时间安排,你就在家忙你的,你谈的对象可能正等着你早一天把屋盖上好结婚呢!”
“忠良说得对。各位爷们、兄弟们为大牛,钱也出了,力也出了,忙了好多天,把大牛房子的下半截弄上了,我感谢大家的鼎力相助。不过呢,春天的忙季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就把精力和力量放在队里的农活上面吧!大牛房子的事缺点土,我们爷俩抬也能抬够用的,缺少棒的事,我尽量想办法解决,哪怕把我门前房后的树都砍了也行,也算我为一个奶奶的长丰哥的儿子大牛尽了力。”大牛的小叔秦长青真心地说。
“谢谢!太谢谢你了!还是咱姓秦的一家人,在我困难的时候伸手相助,帮了大忙,你们以后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只管开口,我大牛决不推拖。”大牛表示由衷的谢意。
“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自己人,谢什么谢!等你把媳妇娶过来,顺顺当当地跟你把日子过好了,再感谢我们也不晚!”宝拴说。
众人喝了点酒吃过饭,各自回家洗澡休息。
寸土伤人。秦忠良连续数日劳累奔波,确实有点乏了,今天早晨晚起了一会,刚从茅厕出来,就看见秦长舜和几个人一块急匆匆向这边走过来,秦忠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了过来。
“秦忠良!你不能一人把好事独占了,让别人说我们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吧!”秦高迎着秦忠良,劈头盖脸地说。
秦忠良听着秦高没有来由的话,被弄蒙了,问秦高:“怎么回事?从何说起?我独占什么好事了?你们兴师动众来问罪?我是比哪一个社员多花队里的一分钱?还是把生产队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秦长舜看秦忠良发了火,知道误解了他们登门拜访的意思,忙解释说:“我们几个不是说你多花队里的钱,也没说你把队里的东西化公为私,据为己有,大高的意思是说,为大牛回到咱大秦庄盖房子的事,你不该不让大家知道。你们一个家族的人,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我们什么都没干,外人知道了,能不说:你们都姓秦,怎么能见死不救?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真的要是有人说在我们面前,我们的脸往哪搁!”
“噢!为这事。”秦忠良拉着秦高的手,面向着和秦长舜一起过来的几个人说,“都别怪,听我说说情况,马上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自然会上门请你们过来的!”秦忠良就把李婶和大牛怎样找到他、大牛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情况之下、他怎样找到长青叔和几个人商议的一些事情,向大家一五一十地作了介绍,并为以后的事情做了安排。
大家听了点头称是。秦高说:“你们不少人以上干过了,今天到河沿上砍树的事情就交给我们爷几个吧!”
“停停!”秦忠良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说,“河岸上的树,大牛没参加栽,现在砍掉一、二十棵做棒,有的社员会不会有意见呢?还是按长青叔说的办,砍他门前屋后的树!”
“长青一共不就那几棵树吗?还大的大,小的小,怎么也凑不够三间屋的棒!”秦长舜想了想犯难为。
“就砍队里的树给大牛用!又不是谁个人的私有财产!”秦高执意坚持说。
“集体的树,当时栽的时候,大牛不在咱庄,怎么能参加栽呢?但他毕竟是咱庄的人,现在回来了,连个窝都没有,咱们不帮他,谁又能帮他呢?砍!无论谁反对,也不理睬他,我不信咱庄会有这样没有人情味的人!”秦乐天跟着秦高后边说。
“砍!”
“砍!”
来的几个人一致说。
“长青叔家确实没有这么多棒料!”忠良犯着愁,说,“你们去砍十多棵,我再让长青叔把够棒的也砍下来,就差不多了。”
“行!”几个人答应着回到家,拿着斧子砍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