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新的事物,总是那么令人感到惊奇,总是那么吸人眼球。大家摸了又摸,看了又看,流连忘返。
“忠良哥,我试试行不行?”大棱的手在方向盘上转着,用恳求的语气和目光看着秦忠良说。
“怎么不行?咱队恁么多地,光用几个牛耕呀、耩呀的,太慢了!有时想早一天耕好,早一天种上,可牲口太累了,跟不上,一下雨就得停好几天才能种,误了农时,想多收也不能多收。种地要是机械化了,咱们的劳动强度减轻了,谁不愿意?学吧!你们年轻人都可以学!”秦忠良说,“你们刚才也听到农机站的修车能手小陈说的话了,这四轮车,你治服了它,它是绵羊,温顺得很;不能治服它,它就变成了老虎,咬人!等大牛吃过饭回来,当师傅指导一下,你们才能开,才能学。先回去吃饭吧!”
原来,大牛和宝拴到农机站,把秦忠良交钱的字据给站长看了,又说明是大秦庄的,站长就和他们一起,来到大场篷底下的十几辆车前,让他俩每人开一辆。当问到他们开过四轮拖拉机没有,他们如实说了情况,站长不放心,才让技术员小陈帮着开回来的。
“大牛,你也吃快点!你现在是咱大秦庄会开四轮车的第一人。队长都说,没有你跟着作指导,不让我学!”大棱急切地想学习开车,连饭也没回家吃,就跟大牛磨上了。
“其实我也是新手,连今天算上,才是第二次开这玩意!”大牛大口吃着饭,忙里抽闲地和大棱说着话。
“你没吃饭的话,就在这吃!我做的饭足够你们吃的!”朱艳搬过板凳让大棱坐下吃饭。
“够我和大牛吃的,你吃什么?总不能我们吃着,让你看着,我们坐着,让你站着,利己不利人吧!我还没自私到那个程度!吃吧!你们赶快吃,我吃过饭了。”大棱忍着肚子饿,对大牛两口子说。
“行,只要队长不怕浪费油,我教你去!反正得需要先磨合,才能带负荷!”大牛放下碗筷擦着嘴走出门说。
“你自己也要小心!别真认为自己是师傅了!”朱艳对大牛说。
“还是有个媳妇好。时刻有人关心!”大棱对大牛说。
“你媳妇不关心你,把她蹬了!”大牛边走边说。
“你认为娶个媳妇那么容易?她可是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嫁给我的,没有她的那份爱温暖着我,光靠秦积德老爷子苦口婆心地开导,我恐怕自己都过不了当时那道坎!把她蹬了,我舍不得!”大棱说。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才这样说的!这样,算你的良心还不错!”大牛说。
“你也一样。你女人对你的一颗心也是从未改变过,珍惜吧,兄弟!”大棱反过来对大牛说。
“你是来叫我教你学开车的,还是来议论女人好坏的?想评价女人的好和坏,咱回去坐下来好好地把咱队的女人排排队,一个不漏地说说,哪个女人不是有情有义?”
“都够好的!咱还是先学车,把她们忘在脑后去,集中精神,全神贯注地学开车!”大棱一改往常的少言寡语,说个没完没了。
“快走!别让别人把两辆车都开走学去了!”大棱催着身后的大棱说。
“怎么就一辆啦?”大棱和大牛来到秦忠良门前,看见只有一辆车停在这里,忙问,“那一辆呢?”
“怎么?一辆还不够你开的?想一只脚踩两只船?”秦忠良对大棱说,“那一辆被宝拴和秦明开到场上学去了。”
“不简单!都说我不笨,竟然有比我还聪明的!宝拴跟着坐了一路的车,陈师傅只是教他怎样控制油门的大小,档位的高低,如何踩刹车(闸),他却憨大胆自己开了,真是想也想不到!”大牛说。
“他发动起来试了一下,我看他开得还很稳,就让他开去教秦明了。”秦忠良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能人背后有能人,这并不奇怪!聪明人经人一指点就会;笨人,手把手地教也不一定能很快学会,这就是聪明人与笨蛋的区别!”秦忠良看着今天大牛和宝拴顺利地把两辆车开回来,没出任何差错,心情比早晨好多了,开玩笑说。
“走!大棱!咱们也开走,教你学去!不过,是聪明还是笨蛋,就看你自己选了!”大牛加上油门,手扳减压,一下发动起来,对大棱说。
“我就不相信他脑子会比谁好使!”大棱坐在车上,随大牛一起,也把车开到了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