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芸问什么货,对方说花瓶。
那天跟陈骆纠缠时打碎一个花瓶,李森后来问过她哪去了,她说不小心打碎了,李森说那么贵的东西就这么给弄没了,但也没埋怨她。
这么快,他又送来一个。
谭芸打开门,快递员站在门口,身边立着一个包裹严实的大件儿物品。
“请问订货的人留名了吗?”谭芸问。
快递员看了眼手机,“是姓李的先生。”
谭芸侧身让开一点,“请进吧!”
“好嘞!”
快递员小心谨慎地把花瓶背进门,拆包装,放置妥当之后才走。
谭芸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花瓶。
经过了上次的纸条事件,谭石又开始失眠了,每天半夜两点多准时会出一身汗,把被褥都湿透的那种。睡不着,他就去阳台上站着,一站就站到天亮。
那个第一次让他感觉到诡异的于安,一直和往常一样,一样安静,一样忍气吞声,看不出任何异样来。
身边的男同学还在开她和苏强的玩笑,苏强总说别瞎说,大家都是同学。谭石知道,苏强不喜欢于安,不但不喜欢还避之不及,纸条事件之前,苏强就说过于安是装的,其实本人阴森的要命。
谭石近来才对这句话有所体会。
谭石一夜没睡,第一个到达教室,之后同学们陆陆续续也到校了。苏强今天差点迟到,进门的时候有点喘。
同学们都在早自习,苏强把书包挂在桌角,一边拿英语书一边低声说:“真他妈吓人。”
谭石心里一动,写卷子的笔顿住了,“谁?”
“还能谁?于安呗。”
“她怎么了?跟你表白了?”
谭石很少开这种玩笑,苏强瞧着他说:“跟你表白了!你赶紧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谭石笑了一下,不开他玩笑了,“那到底怎么了?”
“刚才在路上,她就跟着我,一路跟着我进教室。”
“都是同班同学,当然一条路。”
“那我祝你天天被她跟好吗?”苏强苦恼地说:“大清早给我弄出一身鸡皮疙瘩来,靠——”
这时候,正在发作业本的于安过来了,把苏强和谭石的作业本一起放在桌上。
苏强在她过来前,就把嘴巴闭得死死的,谭石也没说话。平常于安发作业本的时候,他都会说声谢谢,但这次,他什么也没说。于安大约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谭石抬头看的时候,于安正在对他微笑。笑过之后就走了。
等于安回到座位上,苏强用那种“老子没骗你吧”的眼神儿看着谭石,“你看见了,你说吓不吓人,你就说吓不吓人!她都能直接去拍恐怖片了。”
下午第二堂课是体育课,其他班级这个紧张的时期已经没有体育了,但谭石的班主任坚持给他们留一堂放松的课,所以,他们班总能在其他班疯狂做卷子的时候在操场上打球。
男同学们在操场上打球,呼喊,朝气蓬勃。
女同学们有的在打排球,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当拉拉队。
于安离他们远远的,她坐在教学楼门口的台阶上看英语书。
虽然已经入冬了,但今天天气不错,万里无云,干干净净的。她最喜欢干净的天空。
在她看到今天要讲的课程时,打篮球的男同学们远远地过来了,听他们的谈话内容,应该是要去超市买水。
谭石在他们中间,正在跟苏强讲话。
但从她面前经过的时候,一群男同学忽然都不说话了。
直到他们离开她足够远时,才发出了一声哄笑,被哄的人是他们班长苏强。
过了五分钟不到,一群男同学从超市回来了,谭石不在他们中间。苏强在距离她最远的一端,搂着一个男同学的肩膀从她面前经过,他的脸正好被那个男同学挡住了。被他拉的男生总是取笑他,被他踹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