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知道儿子悄悄走了,心里还松了口气,再怎么也比坐牢好。
看到惨兮兮的钱氏,心里那点不舍都不翼而飞了,甚至幸灾乐祸地说:”丧门星,这下好了,我儿子宁愿带着胡氏也不带你。“
钱氏对夏金鳞已经死心,哪里还会在乎这么不痛不痒的两句话,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林氏气急,又想上前打人。
”阿奶,饭好了,快吃饭吧。“肖小小在门外大声地喊。
林氏也确实饿了,昨天担心儿子,家里又是吵吵闹闹的,晚饭都没人吃,现在肚子已经在叫了。
抛下钱氏,林氏就迈腿走向堂屋。
肖小小等她看不到人影,才快速跑到钱氏跟前,把一个树叶包着的东西放到她旁边。
“三婶,这是我早上去采的草药,治外伤最管用,以前我爹都是这么治伤的,你快用上,很快就不疼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钱氏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已经干涸的眼泪瞬间又喷涌而出,这个小侄媳,自己从来没有帮过她,连她被欺负也只是冷眼看着,没想到会是这个家唯一愿意帮她的人。
如果能重来,钱氏一定不会选择冷眼旁观肖小小被欺负,一定会挺身保护她。
可惜这世上,唯有时间是不可逆转的,就像她自己,这些年帮着夏金鳞做了多少错事,到头来,被人像垃圾一样丢了。
夏金鳞的判罚文书很快就下来,本来该判杖三十刺配流放三千里,但是他逃了,罪加一等,成了通缉犯。
文书下发到各村镇,桃花村村口也被贴了一张,村民都觉得他活该,希望他能早日被抓到。
村民淳朴,他们见过的最坏的人,也不过是像二癞子那样的小流氓,这种表面斯文,内里坏透了的衣冠禽兽,就是戏文里也不敢这么写的。
想想,十几年前,夏金鳞也才十几岁,还没成年呢,就敢给自家嫂子下药,还好只是不想人家再生孩子,这万一是想要人家的命,坟上草都比人高了。
还有配阴婚、殉葬这种事,他们是想都不敢想,人家却做都做了。
一庄庄一件件,每一样听来都像是在听故事,每一样都骇人听闻,竟然却是真实发生的。
不只桃花村,连沛丰县城,夏金鳞的事迹都成了大街小巷的谈资。
连他从前设计某家的夫人遇险,他又挺身相救,博得人家丈夫的好感的事都被人爆出来了。
还有更多类似的事,有心算无心,他竟通过这样的手段搭上了不少人的关系。
现在他名声臭了,以前那些跟他合伙骗人的人也被抓了,这些事也就暴露在了人前。
夏锦、夏通两兄弟在县城一家私塾念书,私塾的夫子是个老举人,因为做官时得罪了人,才辞官回来开私塾的,是位学问很好的先生。
夏金鳞以前在沛丰县认识的人也不少,夏锦、夏通两个十岁就考上了童生,又是双生子,自然很多人都知道他们。
消息一出,就有人对着两兄弟指指点点,特别是私塾里平日里就嫉妒他们两个学业好的学生,甚至当面拿这事来羞辱他们。
他们本来不信,可是大家都这么说,两人只得匆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