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真越听越气,真是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好孩子,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担心。”刘玉真摸着她的头,“你外祖母之前就想着让你和康哥儿搬到府里去,可你爹舍不得,你爹是不会把你送到别人家里住的。”
“你安安心心的,啊。”
见她神色缓和些了,刘玉真又握着她的手解释道:“我不会害你们的,你小时候跟着大姐姐住在府里的时候,我还经常去瞧你呢,是不是?你外祖母说的都是假的!”
“你想啊,你爹是小三元,文曲星下凡聪明得很,若我有坏心思他早就把我敢走了。”举个例子给她听,“像是当年,大姐姐过世之后,不就是有那坏心眼,害你和康哥儿大病了一场,都被你爹爹识破,赶走了,对不对?”
这件事慧姐儿还是记得的,点点头。
刘玉真松了口气,继续扯着陈世文这张大旗,说:“所以啊,你爹这么久了都没赶我走,是知道我不会害你们的。”
“如果你不信啊,可以去问问他,爹爹还是很疼你们的,对不对?”
慧姐儿小小地嗯了一声。
“真乖。”刘玉真赞扬,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慧姐儿,你是个聪明孩子,也许你听不明白,但是我是不会害你们的,这世间确实是有那恶毒的后娘,但她们害了原配子女多半是为了争夺家产,但我是不会的!”
她想了想,站起身从怀中取出贴身带着的钥匙,开了箱取了几个匣子过来一一打开。
解释道:“我今日便和你说一说咱们家这家产,这世间的继母与原配子女争夺的往往就是这家产。”
刘玉真跟她解释了刘玉珠嫁妆的金额及分配以及她自己的嫁妆数量,总结道:“你看,我的嫁妆有八千多两比你娘的都要多,这辈子都用不完,不需要谋夺你娘的嫁妆。”
“而且你娘的嫁妆已经分好了,你和康哥儿一人一半,官府也盖了印的。若你们两个有了不测这嫁妆是不会给我或者你爹的,而是返还娘家,也就是给你外祖母。”
“这是朝廷律法,不是我或者你爹做什么就能改变的,你明白吗?”
慧姐儿怔怔地看着这两张长长的单子,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如今还不识字,看不明白不要紧,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刘玉真将装着嫁妆单子的匣子盖好,又打开了另外一个,里头是一个个或崭新或陈旧的银锭以及一些碎银子,还有银角子,铜板等。
她笑了一下,小声说:“这个呢是咱们这一房的银子,除了这几间屋子你爹爹还给了我这么多银子用来养家。前几日咱们在街上闲逛用的就是这里面的银子,一共是两百多两,你爹每年会再给这么多,足够将你们养大了。”
其实如果陈世文没考中进士的话可能没有这么多,不过这个就不需要和小孩子说了。
她摸了摸慧姐儿的头,笑道:“这会儿你明白了吗?我若害了你们那是半点好处也没有的,官府还会把我下狱,你外祖母啊就是胡说的,吓唬你们呢。”
慧姐儿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认真问道:“真的吗?”
刘玉真笑着,拉着她走到柜子前,将她抱起让她看里头半箱的银元宝,悄悄道:“你瞧,这都是我的嫁妆,我母亲给的银子有一千多两呢,我每年都能得这么多,比你爹多多了,比整个陈家都要多,别说养你们两个小娃娃了,十个八个都是养得起的。”
她如今多了和三姐姐合伙做的生意,每年进项也有增加。刘玉真从里头取出一个十两的元宝,跟慧姐儿说:“你和康哥儿每年吃喝估摸着就用这十两银,你爹一年二百两足够将你们养大了。”
其实十两银是不够的,除了吃喝还要衣裳、读书习字等等其他的,不过这就不需要和这么小的孩子说了,她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消除慧姐儿的担忧,不是吓唬她的,而且这么小的孩子老是让她惦记着钱也不好。
“所以啊,”刘玉真把张大了嘴巴的慧姐儿放下来,蹲在她身前柔声道:“你完全不必担心,我和你们姐弟俩,不会有冲突的。”
“明白了吧?”刘玉真笑着轻点她的额头,道:“我有嫁妆,比你娘更多的嫁妆,所以啊不用担心,好不好?”
又摸了摸她的头,“你听不懂也不要紧,事实就是如此,无论你何时问我都是不变的,今后我会把你带在身边,你若发现了我有那歹毒心思,再去告诉你父亲,他是疼爱你们的。”
慧姐儿沉默了许久,然后像是想明白了,抬起头很严肃地跟她说:“谢谢母亲,我会喊你‘母亲’的,也会让弟弟喊!”
“母亲只是一个称谓,”许是今天受到的冲击太大,刘玉真感叹了一句,“其实我是不在意的,只是世间礼法如此,你们若不改口,影响的不单单是我,还有你们父亲,陈家和刘家。”
不管这继室是十五岁还是五十岁,只要与陈世文正经地拜过天地,他们都得喊娘,若是不喊,就会被人说没有教养,家风不行等等,影响甚大,男娶不上好亲,女嫁不了好人家。
又不是仇人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称呼影响一生。
慧姐儿不是很明白,她只是再度强调:“我们会喊你‘母亲’的,我和弟弟长大了,我的嫁妆也给你!”
刘玉真哭笑不得:“我要你的嫁妆作甚?难道还能再嫁一次不成?你将来的嫁妆有你生母给的,也会有你父亲给的,有我给的,不会比我这个差,你就放心吧。”
刘玉真不再解释,将她拉到床边褪去外袍,和早就被桂枝哄睡的康哥儿放在一起,轻拍了没多久,累极了的她就睡着了。
哄睡了两个孩子之后,刘玉真打发桂枝去提水沐浴,出来便看到陈世文手里握着一本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拿了都不知道,看见她出来顿时望了过来,轻咳了一声问道:“孩子们还好吧?”
刘玉真觉得今天又认识了他一回,随意地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回答道:“上了药,都睡着了。”顿了顿,又道:“你还真打啊?刚才康哥儿说爹爹坏,不和你好了。”
陈世文一怔,板着脸道:“养子不教父之过,我无愧于心即可,他日后自会懂得。”
听他连‘无愧于心’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刘玉真也是莞尔,“好好好,你就无愧于心吧,坏人都让你做,好人都让我做。”她乐不得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