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誉非看看他,特别自然的就问出一句:“你回来后,一直都住在这?”
顾骋点点头:“对啊。”
他忽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紧紧盯住霍誉非:“或者你觉得我应该住在哪里?”
“这里就挺好的,”霍誉非揽了揽他的肩膀,突然觉得顾骋这样凶巴巴的样子……也挺可爱的。
他们一边上楼,霍誉非才又说:“就是小了点,会不会住不惯?”
看过顾骋开的车之后,绝对想不到他住在这样的地方。
过了几秒,顾骋才回答:“小一点也好。”
一瞬间时光倒转,这是当年霍誉非说过的话,现在却从对方嘴里一次不差的复述出来。
霍誉非心里一动,慢慢的说:“你不是说,我们以后会有大房子的吗?”
顾骋忽然停住。
他深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又呼吸了好几下,仍旧觉得呼吸有点颤抖。
颤抖也没办法,他现在不得不开口:“你都记得?”
霍誉非失笑:“我记性很好的,读书的时候成绩基本都在a以上哦。”
顾骋被他这句有点小得意的话说的瞬间放松,而陡然从极度紧张的情绪里放松下来,他呼吸反而颤抖的更加厉害。
顾骋说不出话。
或者说他不能在这种狼狈而失控的时候开口。
所以他捉住了霍誉非的手,一遍一遍用力揉着那只留下戒指印的手指头。
动作乱七八糟的。
霍誉非就知道他小心眼的小兔子一定会惦记这个。
他轻轻一叹,抽出手指抱了抱他。
“对不起,把你送我的戒指搞丢了。”
顾骋摇摇头,没说话。
霍誉非更加用力抱了一下,然后松开:“走吧,我们回家。”
他不应该忘记的。
这是他们的第一套房子,对他来说“家”可能还有另外的指代,比如b市主宅,比如雪梨的别墅,比如墨城的小套间。
但对于……孤儿的顾骋。
“家”这个字,其实是特指。
钥匙□□锁孔,沉重的旧式防盗门被轻轻拧开。
屋子里黑洞洞的,直到顾骋首先开了灯,然后明亮如昼。
霍誉非却怔住了。
室内的所有布置都和三年前他们离开时一样,窗明几净。就像是他曾经对霍启东说的“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家具、布置,连同他们一起生活的记忆,全部都被细心妥当的收藏。
还有那些大大小小、形态各异、随处可见的小兔子。
小兔子钥匙环、小兔子抱枕、小兔子水杯、小兔子羊毛毡摆件……但这些通通不是霍誉非惊讶的原因。
他一瞬间怔住是因为,在所有的“小兔子”身边,都多了一个成双成对的“向日葵”。
尤其是小客厅中央茶几上摆着一个扭转形态的水晶花瓶,里面挤挤挨挨插满了巴掌大的小向日葵。
霍誉非走过去,弯腰用手指头碰了碰娇嫩花瓣上残留的水珠。
若有所悟。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