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艰难的话说出口后,他语速忽然快了起来。
“等你嫁人那天,我将我一半身家赠你为嫁妆,剩下那一半我替你守着,等我死后留给你的儿女。我以叶氏为你靠山,做你娘家兄长,我活着一天,便护你一日,不会再逼你,也不会让别人逼你。”
她捏着茶杯,几乎要手里茶杯捏碎。
他还在继续说着。
“你若愿意,就和瑶琳一样,叫我一声……哥。”
“哥?”她重复了一句,拖着颤抖的尾音。
叶景深却心头一震,沉默了两秒后,复又开口。
“阿琳,我发誓,我终生不娶,守你终老。”
他说完,抬头,红去的眼眶下,泪痕爬过。
至此往后,所有念想断绝。
顾琼琳的手一松,茶杯落下,茶水洒了满裙。
他很快低头,手掌胡乱擦过脸庞,再抬头时,泪痕已无,唇瓣扯了笑。
红去的眼眶下,这笑容悲伤入骨。
“好了,不说这些了。”
他拾起茶杯,拿纸吸干她裙上茶水,站了起来,将一早准备好的轮椅推到她身边。
“我带你参观一下房子,很快就能开饭了。”
他抱起她,将她放上轮椅后,推着她缓步而行。
一瞬间,她想从椅子上站起,告诉他自己根本没事。
冲动闪过,很快被压下,她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心不在焉地被他带着参观这屋子,房子装了电梯,上楼对她来说并无难度,一楼很快看完,叶景深先带她到了三楼。三楼整层,只有两个房间。
一间是舞蹈室,三面玻璃,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前挂着雪白纱帘,灯打开后,满室光芒璀璨,顾琼琳能想像白天的这里,阳光会有多迷人,而这间舞蹈室,只是源自她一个笑话。
另一个房间,是个大活动室,墙上和地面都铺了软垫,画着蓝天白云,清爽可爱的模样。房间里摆着的,是小小的秋千与滑梯,还有海洋球池,四周堆了很多玩偶,靠墙有面小书柜,塞满儿童绘本,书柜之下是木桌椅,上面堆着些手工用具与颜料……
舞蹈室是顾琼琳的梦,而这房间是叶景深的梦。
只是这梦到底是什么,他没机会说出口了。
看完三楼,他带她回了二楼。
二楼是卧室与书房,主卧房在尽头。
“这里是你的卧室。”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卧室的门。
房间很大,一眼望不到头,风格是顾琼琳偏爱的美式简约,舒服而温馨。
风轻轻吹来,拂起她的长裙,这屋子带着大露台,露台门正半敞着,叶景深见状忙过去关门,再将窗帘拉起,转头时发现顾琼琳正在望床边那墙上的画。
那幅画……是三年前他们走秀时拍下的伪婚照。
照片里的人,四目相交,在三年后看来,那眼神里的爱恋几乎要溢出,可当时,怎么就无人看出呢?
三年,恍若隔世。
“这画嵌在墙里,还来不及取下来,因为得敲墙。过两天我找人想办法把画弄出来。”叶景深误会了她的眼神。
“不用了,留着吧。”她脱口而出,在看到他微讶的眼时,不自然地解释了一句,“别麻烦了,反正我也就住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