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惟靖眼神一暗,心里还带着些侥幸:“云伯,徐世伯在家吗?临走,总该给徐世伯道个别。”
云管事摆摆手:“我家老爷去城门接人去了,五小姐说了,华公子身子不好,就不折腾那些个虚礼了,等老爷回来,二小姐和五小姐自会跟老爷说的。”
华惟靖咽了口气:“也罢。这段时间劳你们照顾了,他日定当厚报。”说完就摆摆手,由着几位下属用锦被把自己给裹起来,扛着便走。
云管事走后,徐其锦对着徐其容叹了口气:“灼灼,姐姐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给徐家惹来麻烦。可他毕竟身受重伤,又跟咱们有过几面之缘。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当年在画舫,咱们还看到他被自己的亲姑姑给推下船去呢!”
何止是被自己的亲姑姑推下船,徐其容眸子一闪,也觉察过来,自己是做得有些过了。知晓他是华惟靖,便本能的想要远离他。却忘了自己的举动,能给他带来多大的伤害。
想起他被华七当成女孩子对待,想起他在妙翠庵水淋淋的模样,想起他喋喋不休的样子,想起他用匕首撬栗子……徐其容把华惟靖当成洪水猛兽,这一刻才想起来,这个时候的华惟靖,不仅是华惟靖,还是金哥儿。
徐其容抿了抿嘴,抬脚便往书房的方向走:“我看看去。”
赶到书房门口的时候,正看见几人靠近院子的围墙站着,其中一人扛着裹得跟蚕茧似的华惟靖正要往墙上跳。
众人看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忽然赶来,都有些傻眼,愣愣的看着。华惟靖闭着双眼咬着牙忍着疼,并没有注意到徐其容的到来,只是对几个属下停止了动作感到诧异。
然后便听到徐其容迟疑道:“你们往后门走,别跳墙了,他身上有伤,经不得颠簸。”
华惟靖睁眼,正看到徐其容眼带担忧的看着这边,一双手死死的绞着一块锦帕。
见华惟靖看过来,徐其容抿了抿嘴:“你好好养伤……伤口要是裂开了……裂开了……就叫人把叶神医叫过去给你看看。”
华惟靖眉头一松,笑道:“怎么会疼呢!”然后扭头对扛着自己的那人道,“好,咱们走后门。”
徐其容一直把人送出了门,这才往回走。这几日以来心里若有若无的憋闷,一下子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说她摇摆不定犹豫不决也好,说她没有主见也罢,她只是没有办法像自己所想的那般能狠下心来罢了!她试过了,没有做到。
脚下的步子一轻,然后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声,然后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高声道:“我两个外甥女呢?三舅舅来了,还不快出来让三舅舅看看。”
徐其容眉眼一弯,抬脚便往外跑,正撞上从花园那边过来的徐其锦,两人刚跑到二门,就见爹爹跟人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两个亭亭玉立的小娘子拉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公子,站在一个妇人身旁,那妇人手里推着一把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虬须男子。虬须男子的两条裤管,有一条是空荡荡的。
徐其容和徐其锦都有些傻眼了。
那虬须男子看到徐其锦和徐其容,咧嘴一笑:“怎么,容姐儿认不得三舅舅了?”
徐四老爷笑道:“锦儿,灼灼,还不快来见过三舅舅。”
徐其锦和徐其容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上前见礼,她们怎么不知道三舅舅的腿断了?徐其容心里有些不好受,当初在扬州城时,三舅舅还是那般的意气风发。
沈回秋却不是很在意,笑道:“别怕,三舅舅没事,也不是不能走路了,平时拄拐也是可以的,只是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们舅妈怕我累着,非要把这东西找出来。”然后又指了指给自己推轮椅的妇人,“这是你们舅妈,呃,叫瑶舅妈便好。”
徐其容有些诧异,下意识的便问:“瑶舅妈?哪个瑶舅妈?”
沈回秋还没说话,那妇人便冲着徐其锦和徐其容点了点头,笑着道:“妾身是你们三舅舅的平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