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越告诉她,那是一种野蜂,是可以蛰人的,很疼,遇到了万万不可招惹的。
后来她一直牢记着萧越的话,因为她清楚地记得被野蜂蛰中的滋味,很疼,很疼,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刺痛。
而现在,她的心上仿佛被野蜂蛰了一般。
顾嘉深吸了口气,闷闷地放下车帘,不再看远处那朦胧的身影了。
一路都没什么好心情,呆坐在家中靠着窗子,望着外面的烟雨如梦,她竟然有了伤风悲月的情怀。
齐二为什么提前来了利州?为什么不在燕京城里做亲了?他不在燕京城先把亲事做了,来利州要上任两三年的,难道这亲事干脆在利州做?还是说就不打算做亲了?
他说心仪自己,想求娶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这辈子好好地看中了自己,他到底看中了什么?
顾嘉知道,齐二是不会说假话的,他说看中了自己心仪自己,那可能真得是这样吧。
只是……她能和齐二在一起吗?
不管是上辈子的成见,还是她这辈子无法孕育子嗣的问题,这都注定她和他不可能的啊!
&ldo;不如我赶紧把这一切都交托给底下人,自己先跑了吧?&rdo;
&ldo;可是往哪里跑呢?我就这么跑了,我的铺子和山地怎么办?&rdo;
最后顾嘉一跺脚:&ldo;我重活一世,怎可以为了这儿女情长而坏了大事,他要心仪我,那就让他心仪就是了,反正我告诉过他,我是不会嫁他的,他也是正人君子,难道还能对我死缠烂打不成?&rdo;
&ldo;他也是好人,自然干不出拿我身份威胁我的事,所以便是被他逮住了,那又如何?他要去告官?还是要把我绑回去博野侯府?&rdo;
顾嘉想了想,觉得齐二不像是干出这种事的人。
就算他真要这么干,那自己就哭天抹泪一番,说出自己的难处,再可怜兮兮地哀求他,就不信他能不答应。
顾嘉打定了这主意后,心一横,告诉自己,不怕不怕,坚决不怕他了!
反正该躲着还得躲着,万一躲不过,那就大方承认,把这个难题抛给齐二就是了。
谁知道也是合该她不走运,这一日,霍管家那边传来信,却是说起了名下的一个铺子:&ldo;那铺子本是捎带着卖一些盐罢了,也不指望着赚多大的利,可是谁知道掌柜却贪心,私底下弄了些盐来寄卖,如今转运盐政司来了一位新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查得紧,竟给查找了,当场就把掌柜给扣押下来,说是要让姑娘你过去一趟,还得把账目交待清楚。&rdo;
顾嘉听闻,也是意外。
之前她查过账的,知道虽然卖盐,但那都是从盐商那里正经进过来的,价格高,且都是合法路子有盐引的,这样就算查着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好好的,怎么可能有黑市盐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