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这才想起来,他们二人大婚,西榷国是基本搞定了,可北辰国还有很多老顽固会不同意的呢,况且,这个还是什么合婚,一看就是不正经的联姻。
哎?她怎么能说自己大婚是不正经的呢。
据说,北辰爱和这位舅舅的关系还不错的,之前听说他要回来,她还忐忑了好一阵子的呢,如今嘛,心境稳当了些,不过还是有些怯意。
本还想找卢萧问话的李薇给官千翊抓了回去,让她明日再谈。
可李薇今晚拒绝了与他同床,让官千翊百思不得其解,只可惜他就是个闷骚,话不多,直接憋着,也不问她为什么。李薇怕他闷出病来,说可以一起睡,但不能有其他举动。
官千翊虽然不满,但还是答应了,只是一整晚背对着她,她不得已就抱了过去,却让他呛了一句:“不是不能有其他举动吗?陛下这是犯规了?”
李薇哼了一声,“我只是抱个抱枕,哪里犯规了。”
官千翊任由她抱着,想着这几日或许做的太多了,让她受不住?罢了,就歇息两日,恐她身体有什么不适。李薇哪里有什么不适,只是这几天是危险期,她要避开,毕竟不想那么早要孩子,毕竟照怀里这家伙的努力程度,她说不定已经有了也不知。
翌日官千翊要出外准备大婚事宜,让她不要出门,一切他来处理。
李薇和卿义又聚在了一起,看着卿义的侧颜,她想起了耆老和族老,这等面貌相似,似乎都有些故事在里头,那么卿义和王上……她想着想着,就怔住了。
卿义抬眸看到这女娃子这么看着自己,倒是有些羞怯了,“陛下这样的目光可不好,在大婚之际盯着别的男子看得目不转睛……”突然他惊愕了,”难道真正爱慕的是不是摄政王,而是——”
话还没说完,李薇瞥了他一眼,“大师好好看棋,朕在思考怎么走呢。”
卿义摆手,对这些黑白棋子显然不感兴趣,“陛下,咱们来聊聊天吧?”
李薇摇头,“不想说话,下棋。”
卿义:“陛下难道是对大婚不满?陛下是天下几国共主,对于不满意的婚事,置之不理便是,或者再另外择取佳婿,大可不必如此烦恼。”
李薇果真不耐了,“哎我说你,能不能歇会儿,朕对大婚满意得很,有你什么事?整天在朕耳边唠叨。朕现在最不满意的是你们绥族人,知道不?”
“绥族怎么了?”
“怎么了?一串事情搞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绥族打的什么主意?还好我家王爷聪明,让你们绥族自个吃了个闷亏。”她落下一白子,又道,“你可知道,你们绥族有把柄落在朕手里头了?”
李薇想要套话,找出族老被官千翊威胁的原因。只是她也不知道卿义对于这件事知不知情,所以现在要装作不经意聊天问了一句。
卿义这下没有防备,只是疑惑,“绥族能给陛下留下什么把柄?”
李薇再次提了一句:“你、还有西榷王。”
卿义尴尬呵呵,无奈道,“既然陛下知道了,那就罢了,这事确实是秘辛,我之前在西榷国常年逗留,其实也是想看看自己爹和娘到底是什么人,即便是人上人,其实也是一个凡人。权力、地位,荣华与富贵,我看透了,于是决定百无聊赖,决定四处游走。”
李薇内心乖乖一声,西榷王竟然是卿义的老爹,可不知道他说的娘又是哪一位?
“来,喝杯茶。”李薇故作安慰状,给他殷勤地倒了一杯茶,以示宽慰,“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倒觉得你这样活得自由潇洒,无拘无束的。不像有些人,没爹没娘成了孤儿,穷苦一生,饭碗都没有;还有些爹娘齐全的,又教养不好,纨绔风流就是一个恶霸,还不如没有;还有些爹娘全家富贵,生下的儿子富二代富三代,子嗣众多,无法得到爹娘疼宠,甚至反目成仇,这样的爹娘你说要还是不要?”
李薇突然想到,她若与官千翊大婚,她就是他嫂子啊!
卿义喝了一口清香四溢的茶,似乎也有些感叹,“得不到的都是想要的。我虽逍遥自在了大半辈,可也羡慕那些能有爹娘宠爱的人,若是有个家,谁愿意四处游走?”
“到底是大师心怀广阔,要是一般的人,怕是会找父母寻仇了,又或者对于家族不满进行报复了。”
卿义笑了笑,“俗人俗世,报复都是笑话。我这心肠,说好了是心胸宽广,说不好了,就是没心没肺,连佛珠菩萨都没有装,连要装什么都不知道。云游了这么多年,似乎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怎么会?是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卿义点头,“陛下说得没错,”他抬头看着她,“是人都会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只可惜,我这没心没肺不想自找麻烦的人,碰到难处了就退让,所以,估计永远也得不到了。”
李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大师,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若要一个家,很简单,你既然留了头发,表示要还俗了,找个喜欢的姑娘不就好了?”
卿义却是呵呵一笑,看着她发怔,随后移开目光,“这年头,像陛下这样的姑娘也不好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