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是女人们都没听皓月的嘱咐,在面膜一结冰就揭下来。而都想着这样的好东西,多敷一会儿,效果会更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们到了家时绿色的面膜仍戴在脸上,吓坏了家中等妻回来的丈夫们。
想一想,月黑风高的夜晚,屋中只亮着一盏灯火,微光下。男人们坐在桌旁,盯着门外,等着自己妻子的归家。可是,却看到一位有着一张绿脸的人走了进来,背景是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森林。。。。。。
这也多亏山里的男人,从小吃苦惯了,都或多或少打过猎,见过野兽。不然,怕是要当场被吓晕了过去。
而现在,这件事却成了女人们可以谈论的共同话题。纷纷暗笑自家那平时挺大胆的男人,怎个昨晚竟吓破了胆子。
不过皓月却没有和这些女人们一样,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些男人担心小,而是自己的失策。其实她早就料到过,这些女人不会听自己的话,定有不少人敷上了面膜就不愿摘了。开始她只是想着,反正她们不怕冰,不怕冷,她也管不着。
可她竟忘记了她们家中还有家人,她们顶着这样一张绿脸回家会吓到家人。不得不说,这些叔叔伯伯们也都气量大,脾气好,自己把他们妻子弄成这样,吓到了他们,今天也没见他们有一人前来找自己算账。
皓月自责后,不禁嘱咐的话又加了句:“婶婶切记回家前要把面膜揭下来,不然吓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她当然不能明说是吓到她们的家人,若这样说,碰到了一些个心思与常人不同的,会以为皓月是在笑她家男人胆子小。反是用这种幽默的说法,既能换得女人们一笑,又不会让她们多想。
今天因没有王新在,所有的嘱咐重复工作都由皓月自己来做。也因着今天回家早,承诺好的,给她们写一张有着她们姓氏及换物品和所换物品需的量的布帛,也一并做毕。
每一个人进来,皓月从盆中先取出一张面膜给其敷上,再坐下询问她的姓名,看着她拎来的东西,在布帛上写好,用剪子剪下,递于她。期间,皓月喊沈虎给自己送了一杯水,以及换了好几杯水。说的话太多,喉咙很快就会痒、会渴。
也因今天要做的事情加了一项,耗费的时间长了许多,所以在王穰和王新回来时,看到的便是从家门前排到山里的一溜长队伍,而此间王氏已做好了饭菜。
王穰和王新进家门时,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沈晨,便知道皓月已经早他们一步回家了。王穰进门先唤了一声妻子,便问起皓月的情况:“孩儿他娘,皓月是已经回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问这句话时,王穰是带着满面的笑容的。
因为他今天按照皓月所说的方法,生意竟格外的好,东西基本上都快卖光了。也因为买东西的人太多,他才卖到现在才回来。此时王新提着的几个篮筐里,就只有一个篮筐中还有几块肉和一些野菜了,其余的篮筐,此时空空如也,与早上满载的样子形成强烈的反差。
王氏听到院子中丈夫的声音响起,立即迎了出来。看了一眼皓月敞开门的屋中,那正提笔写着什么的小人。叹道:“皓月回来一个多时辰了,可到现在还没忙完。我们家也没别人会写字的,不然要是能帮帮她该多好。孩儿他爹,饭菜我已经做好了,要不我们叫小晨他们先吃吧。”
在王氏看来,沈晨和沈虎终究是外人,平时再怎么互相帮忙,那也只是外人帮忙,和自家人一起做事不是一回事。昨天他们已经让两个孩子跟着忙了那么久,很晚才回家了。今天他们怎么也不能好意思再让两个孩子空着肚子站在门口帮忙,再等到黑天走那危险的山路回家。
王穰想了想,确是不能让两个孩子陪着自己一家人饿肚子等皓月,遂赞同道:“嗯,快叫小晨和虎子先吃吧。今天他们也累了一天了,想必早就饿坏了。”
又转头对放好篮筐的王新道:“小新啊,你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皓月的,帮帮她的忙,好让你妹妹早点吃饭。爹去站在门口帮她看着人。”
“哎。”王新答应了一声,走往皓月的屋子。不说现在他和皓月的关系已经修好,就说爹娘都因等着皓月而没立刻吃饭,他又怎么能抢在爹娘前头先吃呢。今天忙活了一整天,肚子早就打鼓了,为了能早点吃上晚饭,只有去帮皓月的忙这一条路。
皓月不经意一抬头间,看到王新走了进来,别提多高兴了。还没等王新开口说什么,她就抢先道:“哥,你去洗洗手,给婶婶们换面膜的事交给你了。昨天的话没忘吧?再加一句让她们‘回家前一定要摘面膜,不然吓到花花草草就不好了。’这句话。我就负责给她们写名字和‘价钱’了。”
王新无奈,知道妹妹这‘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性子,而自己又是她亲哥哥,和她更不是外人,遂也没计较什么,下个人进来时便主动帮上了皓月的忙。
另一边,王穰去替沈晨沈虎管放人方面的事情,却没有那么顺利了。
王穰走过来说了目的,沈晨立刻否决:“哪能让王叔在这里站着,我和虎子去吃饭啊。这样也太不懂礼貌了。还是王叔去吃饭,我和虎子在这守着。你放心,我们两个身强体壮的,不怕饿这么一会儿。”
“没事,没事。王叔是等皓月一起吃,这里是我家,啥时候吃都行。可小晨和虎子也一起等的话,又要到天黑才能回家了。”王穰哪能让两个孩子饿肚子在这里,自己这个大人,皓月的亲爹却进屋吃饭呢,遂继续劝说道。
“王叔,真的不用。我和虎子在这就行了,这也是皓月让的,她对我们放心。”
王穰听了这句话却想到了别处:“王叔不是那个意思,王叔对你们也放心,只是,”。。。。。。
两人在这一通争吵,就谁进屋起吃饭的问题说个没完,可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踏步进了屋子。而沈虎,就一直站在沈晨身后,听着两人互相谦让,不出一言,就像他们说的事跟他无关一样。
虽然他也很想插一句嘴,饥饿的肚子听到‘饭’这个字,早就迫不及待的叫了起来。但是,他还不想又被哥骂,不想成为哥嘴中的‘不懂事的人’,便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忍着。
这时,沈虎突然听到他哥说道:“王叔,我们也别在这争了。要不这样,把桌子搬到外面来,我们直接在这里吃好了。”沈虎在沈晨身后不停的点头,非常赞同此法。
沈晨也觉得肚子饿,他也不傻,知道自己在这一直守着,等最后一个换面膜的人走了,天也黑透了,他和虎子还是不能和皓月一起吃晚饭。所以,既然怎么样都不能和皓月一起吃了,那啥时候吃,在哪吃都无所谓。
他之所以会跟王穰争执半天,就是不肯进屋去吃饭,出于礼貌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则是,这是皓月交给他办的事,他怎么也要自己亲力亲为做完。想了许久,觉得最兼得心里两种想法的方法,便是在外面吃,在这门口吃好了。这样又能吃饭,又依然能帮皓月放人。
可谁想,王穰却不同意他的这个两全其妙的办法:“不妥,在外面吃,饭一会儿就凉了。现在是冬天,热乎的饭菜端出来,没一会儿就凉透了。就着这样的冷风吃进肚子里,会闹肚子的。
再说,这些婶子们还在外面排着队,也没吃上饭,我们就这般在这门口吃饭,让她们看着,多不好啊。你王婶也没准备那么多饭菜,不然就让大家一起吃了。小晨啊,你快别跟王叔犟了,快进屋去吃饭吧。一会儿等你吃完饭就和虎子回家去吧,天也晚了。王叔在这守着就行了。”
“就是啊,小晨啊,你可别在我们面前吃饭,这不是馋我们嘛!你看你,鼻头都冻红了,快进去吃饭吧。你放心,婶子们绝对按规矩排队进去,快吃饭去吧。”等的无聊的大婶们开始好起事来。
“小晨快进去吃饭吧,我们会按规矩排队的,你放心。”
“快进去吃吧。”
“进去吃吧。”。。。。。。
沈晨听着这些人的劝说,说不动心是假的,可是。沈晨站的更笔直了些,腰挺得更直了,他一定要做好皓月嘱咐他办的事。
“没事,王叔,你去吃吧,我饿会儿没事。婶婶们,我不是不放心你们,是真没事。”沈晨在沈虎希望目光中,绝情吐出了这句话,一下就打碎了沈虎眼中渴望立即吃饭的光芒。
王穰实在是无奈的紧:“唉,你这孩子,真是犟的厉害。”说了这么久,还说不动沈晨,王穰终于决定放弃了,转身走进屋子里。
站了这么久,他感觉越来越冷,遂想着进屋拿两个暖炉来,给两个孩子抱着,还能暖和暖和。刚才那个婶子都说了,小晨的鼻头都冻红了。想必身上定更是冷坏了,却不开口说出来,真是个实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