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人思考,贵族和平民的区别何在,究竟以金钱权利的多少决定,还是看地位血统的优劣裁判?没有人给得出令人信服的答案,或许不仅仅是过去和现在,即使是在遥远的将来也会是个无解的问题,但这并不意味着人们找不出与之相关的讯息,譬如当下时刻,贵族未见得就和平民有什么差别。
地震震中是王都东城区,与之相邻的中城区也遭殃不浅,人们纷纷从家里逃出来,试图躲到开阔的地方,大街上抱着金银细软的行人互相冲撞乱作一团。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公爵的孩子,在一众侍从的保护下也是跌跌撞撞,等到一伙盗贼趁火打劫跑出来明抢,局势更是混乱不堪,讲究的衣着很轻易让这些人成为了盗贼的目标,打斗之中几名侍者死在了盗贼的手里,有的还被从旁边逃窜的人民撞到踩死。忠心耿耿的老仆护着小主子,在少部分家族侍者的掩护下拼命逃着,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才逃出不到一个街区,正对面迎来一伙胡子拉碴的塔尼亚蛮族,手里拎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铁器见人就打,完全是一副吃我大。*的暴戾模样。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一直抿着嘴表情毅然的公爵之子,似乎受够了被迫逃难,从老仆臂弯中挣扎出来,竖起手中长剑,一脸决绝地面对敌人。
几个人,应付前后十几个人,其中还是力量巨大的蛮子和身形灵敏的盗贼。情况不容乐观。
尽管如此,战斗依然一触即发。被围在中间的侍者招架得很是艰辛,众多人中。只有老仆人和公爵之子略微轻松。他们两人剑术高超,老仆人还是饱经战阵,即便人数处于劣势,依然能够护得小主子周全。
但正所谓天灾难测,原本尚且能坚持些许的老仆,忽然感到脚下一阵猛烈震动,格挡身前蛮子的动作不由得就慢了一拍。尽管他很快调整了步伐。最终挡下身前这一棒,却不可避免地漏过了刺向小主子的一刀。
贵族?那又怎样。就算你是公爵又如何,地震里死的人还少吗?
对此再无任何忌惮的盗贼大咧咧地笑着,把手中尖刀送进了那少年的肩膀,亏得老仆拼了命递回一剑。才没让盗贼把尖刀插得更深,饶是如此,公爵之子的肩膀上也是血流如注,面色惨白得嘴唇哆嗦。
换了别家公爵,无论如何也不会凄惨至此,偌大个王城中,也就只有这一家特例。谁曾想到,本来是因为和父亲不合才带着少数仆从独居在公馆中的小少爷,却因为这一点在地震中遭了大殃。
眼瞅着就没了活路。
正在盗贼和蛮子举起手中家伙。准备给这一伙“肥羊”致命一击的时候,从街角处忽然拐过一道旋风,眨眼之间就到了近前。起初那快不可察的身影一闪而过。但立刻就折返回来,不等任何人开口或动作,一声龙吟佩剑出鞘,在风驰电掣之间便击中了围攻的恶徒,回身落在公爵之子的身前,手中崩了剑刃的宝剑回鞘。
“你怎么在这儿?”
格林看也不看战果。转回头纳闷地问道。他一路从城卫哨所赶来,本意是片刻不停直奔皇家国教骑士团驻地的。即便他心里不愿承认,他对那理应被称作“姐姐”的雌性生物仍然心有牵挂。只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说服了公主殿下留在城卫哨所,自己一人开启神速力路才赶了一半,居然会碰上了熟人,格林于公于私都要出手帮忙。
只是紫荆花家族有这么落魄吗?
“格林!”奇德小少爷惊愕地看着格林出现,神勇地救下自己,太过难以置信以至于忘记了疼痛,“你是人是鬼?”
金伦加领主翻了个白眼,干脆从空间包裹里翻出伤药扔给乌波罗斯,后者一脸感激地接过,快速给小主子上药。这位在颂葬会据点里配合格林演戏而被打晕的大叔显然曾经在军中任职,急救手段娴熟高明,一包伤药才用了三分之一,却已经是最完美的配比。
“我当然是人了,怎么,以为我死在至尊颂葬会的据点里了?”格林没好气地回应她,却伸出了手绅士地搀扶她站起。
“那真是太糟糕了……我是说,那太好了。”奇德小少爷“漫不经心”地吐出心里话,给予格林一个不轻不重的还击。
正儿八经男儿身的少年郎只能再度报以白眼。
两人的对话方式大概是卢纳注定。前一世当局者迷,格林只觉得自己和这位未来的女大公关系亲密,现在一琢磨,他总觉得那段时间两人有点打情骂俏的意思。当然了,追随神迹毕竟还是游戏,作为npc,说不准她和谁说话都是那个风格。
清点了一下人员,紫荆花家的仆从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没有能够继续行动的人。格林表示愿意“勉为其难”地带上他们一起行动,勋爵大人立刻撇过脸去用鼻音哼哼,感谢的话自然又留给乌波罗斯来说。遣散了有些累赘的侍者后,三人继续上路,身边多了两人格林就不能再持续跑神速力了,好在乌波罗斯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匹马,总算是抵上格林奔跑的速度。
“喂!”奇德小少爷喊了一句,她身上受伤嘴却闲不下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不会是憋在颂葬会里专门练长跑来着吧?”
格林回过头一脸鄙夷地望向她,抬手做了一个人尽皆知的独指手势。
“你……!!”
温顿勋爵气的小胸脯起伏不定,老仆乌波罗斯连忙在小主子耳边小声解释。当她得知格林一刻不停地运用神速力后,登时惊讶得忘记了格林的鄙视,“你居然已经觉醒了!比珍妮姐姐猜测的还早!”
格林稍稍一怔,想起那位身材凹凸有致的白德鲁伊,不由得心中一暖,“你和她最近联系过了?她是怎么说的?”
奇德小少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高傲地抬起头,“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少年第三次翻起白眼,感觉自己和这种人在一起,着实是在刷新着自己的忍耐下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