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屏障。
拥有她的未来,触手可及。
纪筝回到家,推开门脚步顿了一下:“妈,你还没睡啊。”
叶梅等在她屋里:“回来了,妈妈想和你聊聊天,好久没和你聊天了。”
桌上放了一杯牛奶,纪筝碰了下杯子外壁,是温热的。
她端起来,跟着叶梅走到露台的藤椅上坐下。
周司惟的车已经离开,那一片空地上只余月光与树叶。
纪筝扫了一眼,收回目光,心不在焉抿了一口牛奶。
叶梅看着:“刚才出去见周司惟了吗?”
纪筝动作顿了下,心虚地嗯一声。
“怎么不让他进来坐坐?”
“太晚了,就不打扰您和我爸了。”纪筝还是选择将林清川和他们之间的龃龉隐瞒。
“落落,”叶梅忽然喊她:“你跟妈妈说,你是喜欢他,还是真的因为你爸爸公司的事。”
纪筝愣了一下,手中玻璃杯砰一声放到圆几上:“妈,这话是不是清川哥和您还有我爸说的?”
她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妈,您不要听他胡说,没有的事。”
“落落,妈妈想听你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纪筝转头,认真对叶梅说:“他很爱我,我也是。”
叶梅凝视她:“你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
纪筝垂眼,如实说:“大学,后来出国分手了。”
“那你怎么能保证,你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因为遗憾,而是因为彼此还喜欢吗?既然当初能分开,就证明他对你的感情并不坚定。”叶梅语气宁静。
纪筝摇摇头:“妈妈,我们当初分手是我提的。是我不够有勇气,遇事只想逃避,而没有去解决和面对的勇气。”
那时太小,面对分量过于重的人和事,太缺乏面对的决心。
周司惟那样好,好到让所有人自惭形秽,她不是感觉不到他的爱,只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么好的爱。
卫昔的字字珠玑,纪城誉不问过她意见的安排,都足以让彼时尚未经历过风浪的纪筝下意识产生逃避的念头。
是她太怯懦。
月色如水清湛,叶梅望着女儿已经完全褪去稚气的面庞,提出最后一个问题:“落落,那你怎么能确定,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只是因为他爱你。”
纪筝轻怔。
当年与周司惟在连云山下的民宿,她也曾困惑过这个问题。
全智贤最后抱着死去的杀手痛苦,是因为真的爱上他了,还是因为终于得知他才是一直默默爱着自己的那个人。
现在她不复年少时的无知,不会再为这类问题纠结。
纪筝看向叶梅,眼眸中满是认真:“我不是因为他爱我才爱他。”
“只是恰好,我很幸运,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爱她的人不止一个,可她只会为周司惟心动。
纪筝双手合拢放在膝盖上:“妈,我知道清川哥很好,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也是为了我好。从小到大,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您说什么我都乖乖听话,您希望我做的事我也去做,从来没有反抗过。”
叶梅浅浅蹙眉:“落落,妈妈并没有逼迫过你。”
纪筝半垂睫,盯着杯中被风微微吹动的乳白色牛奶:“小时候,您希望我去学古筝,学芭蕾拉丁,学各种才艺,我都认真学了,但其实,我并不喜欢。”
“你没有跟妈妈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