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铮别了他一眼,甚至都懒得搭理,便径直跨门而过。
“你!”
比被人敌视更让人难受的,是被人轻视。
愤怒就像野火一般,不断灼烧着齐周的内心,可眼下宾客盈门,他又代表着刘虞的脸面,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不满,同时恶狠狠地看向梁铮的背影:“哼,就让你再多得意一阵。”
府门之内,侍女们忙碌非常。
她们看来是稍加打扮过,有人头上插有发笄,甚至还饰红头绳,外衣虽素雅,但裙下露出的大红的袴腿却显出女子的娇柔美好。
梁铮不由多看了几眼,这别样的风情,回来之后大半年,他却是不曾见识过。
毕竟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不是在砍人,就是在前去砍人的路上,现在终于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稍微享受一下汉代的生活了。
“主母严令交待了,今天这个大日子里不容出错,你们手脚都麻利些!”
一名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在指挥,而她的身边,女仆们来往匆匆,有人手持朱漆托盘,盘中有耳杯之属,有人手持红色囊袋,皆往正堂去,前方人还回头对后面人嘱咐着什么,整个场景十分忙碌。
梁铮从旁路过,瞧见盛物处为一曲腿方木几,木几上又叠小几,几上有碗、盘、豆之属,都是些宴席上要用之物。
这时,一位侍女过来催促,宾主皆已在堂上安坐了,盛宴就要开启了。
木几旁的侍女应喏一声,忙端起盘碟去了。
当梁铮进入正堂时,所见的是一座华美无比的宴会厅,原本因空旷而显得冰冷的大厅悬上了朱红色的帷幔,以玄色的绶带系之,鲜明的色彩顿时使室内生出暖意。
正巧侍女们端着杯盘鱼贯而入,梁铮也被带到了自己的席位前。
汉代此时还是分餐制,梁铮分到的席位就是一个单独的小茶几,也没有凳子,需要跪坐,让他非常的不习惯,这感觉跟受罪差不多。
倒是樊正似乎挺享受眼前的这一切,甚至还有闲心四处张望地看热闹。
身边尽是些这么不靠谱的人,梁铮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沉下心来观察,尝试去体会汉代的生活起居与后世有何不同之处,而这其中,最让他感触最深的,便是无处不在的“礼”。
儒学非常看重“礼”,认为这是秩序的体现,而为了加强权威,便制定了严格的礼仪规范,来强迫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礼”之一字,如今已经渗透到了华夏文明的方方面面,变得繁琐而又精细。
大到婚嫁丧娶,小到宴会饮食,都有讲究。
《礼记·曲礼》中,便有关于汉代饮宴礼节的详细记载:“凡进食之礼,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羹居人之右。”
在梁铮面前茶几上,汉代饮宴的礼仪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乃至详细到连每道菜的具体摆放位置都有讲究。
见微而知著,梁铮不由发出一声长叹。
樊正好奇地回过头来问道:“都尉,何故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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