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聊得火热,蹋顿带着残存的两千余人缓缓靠近,只是出征之前的意气风发,此刻只剩下阴沉似水,满肚子悔恨与幽怨。
“梁铮!”
蹋顿带着满腔恨意,喊出了这两个字。
而高览和阎柔等人,无不拔刀在手,怒声呵斥:“无礼之徒,竟敢直呼都尉名讳!”
“不碍事。”
梁铮摆了摆手,挥退左右:“我与乌桓王有要事参详,你们先下去吧。”
“是。”
高览等人虽然退去,眼神依旧怒瞪蹋顿,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蹋顿也命随从退下,现场只剩下他和梁铮两人。
“现在的你,心中一定非常得意对吧?”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话,蹋顿心中却是在滴血,带出来的五千精锐,伤亡过半,回去之后还要面对东部鲜卑的报复,让他如何不恨?
而作为胜利的一方,梁铮的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得意谈不上,毕竟你在我的眼中,从来都只是一枚棋子。想要成为我的对手,你暂时还不够格。”
“哼!”
闻得此言,蹋顿气得肺都快炸了。
可他依旧无力反驳梁铮的话语,甚至冒险留下来,就是为了要向黑骑军求助。
只见蹋顿目光愤愤不平:“我的来意,你心知肚明,而你的答案,我也已经知晓,所以别再浪费时间了。”
梁铮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冷笑说道:“但我仍想听你开口求我。”
“你!”
又是这种玩弄人心的恶趣味,蹋顿心中暗恨。
不得不向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求取援助的屈辱,不断折磨着蹋顿的内心,可丢脸总比丢命强,他只能低声下气地开口恳求梁铮:“三王部主力受损,想要夺取东部鲜卑的领地,并非易事。现在我需要更多的兵器和铠甲,来武装更多的乌桓勇士。”
“嗯,言之有理,可我为何要帮你呢?”
看向心情郁愤的蹋顿,梁铮却是好整以暇,一副吃瓜看戏的态度:“也许坐视你与东部鲜卑互相攻伐,对我更为有利。”
“哼!我若败亡,还有谁能替你牵制鲜卑人的兵马?”
蹋顿被坑了这么多次,总算是学聪明了一些:“别再废话了,拖延我的时间,局势只会对你不利。鲜卑虽败,然而根基未损,十年之后,必会再次大举兴兵来犯。帮助乌桓,就是帮助你自己。”
“所以,这就是你故意放索头部离开的原因吗?想利用拓跋氏族的存在,逼迫我不得不扶持你,以免被他们趁机吞并东部鲜卑,一家独大。好计谋,好想法,这一次,我终于对你刮目相看了。”
梁铮拍掌称赞道,只是这份赞赏,对蹋顿而言,分外刺耳。
双方都对彼此的处境和需求有着清楚的认知,继续拖延毫无意义,梁铮终于点头:“如你所愿,我会在承德开关互市,届时你可以带人前来贸易,获取刀剑和铠甲等物资。”
可梁铮答应得太过轻巧,让蹋顿忍不住心中起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这话说的……你提出意见,我允诺你的请求,却受你猜忌怀疑……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看到梁铮又开始装模作样,蹋顿气得不想说话,当即带着手下扭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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