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熟人,客套和寒暄可以省下了,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梁铮神色自若,丝毫没有即将要大祸临头的惶恐与不安。
何进却是没给他好脸色:“呵,这可不是求饶的语气,你已死到临头,纵容下属杀害朝廷命官,你罪不容恕。”
“大将军何出此言?”
梁铮故作惊讶,显然并不打算认罪,反而坚持甩锅给鲜卑人:“根据从幽州传回的消息,可知齐、孟二人皆死于鲜卑胡骑之手,与我何干?”
“哼,还想砌词狡辩,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何进又不傻,最近大半年,鲜卑人都被打得纷纷北遁,甚至数次派来使者求和,抗议幽州边军屡屡越界进犯,侵占他们的草场,掠夺他们的牛羊乃至族人。
如今一位掌握了放牧技能的胡人牧民,在幽州境内那可是明码标价地畅销品,相当的供不应求。
此等情势之下,鲜卑人怎么可能头铁到还来进犯幽州,甚至越境深入大汉疆域,袭杀一郡太守与一军主将?
难道就不怕汉朝再次发兵讨伐吗!
何进阴测测地笑出了声:“渔阳侯,你现在才想要求饶,已经太迟了。”
“求饶?我何时说过要来求饶?大将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面对如此危局,梁铮仍是面不改色:“我说过了,今日前来,只为一事。”
见梁铮仍是这般从容,何进心中没来由地一阵厌烦,他想看到的可不是这个,顿时语气颇为不耐:“我没兴趣听,你可以回去等死了。”
“哦?如果我说我能取来蹇硕的人头呢?难道大将军对此当真不感兴趣?”
“嗯!?”
何进双眼微阖,狭长的眸光凝视着梁铮:“你说你能为我取来蹇硕的人头,此话当真?”
蹇硕为上军校尉,西园八校之首,更是天子用来制约他的棋子,何进也因此而被分走了将近半数兵权。
如果说谁最想要蹇硕的命,那一丁不是曾经被蹇硕安排刺客刺杀的梁铮,而是大将军何进。
毕竟梁铮与蹇硕之间,不过是个人私仇。
而何进与蹇硕之间,却是政治上的死敌,绝无任何转圜的余地。
“大将军感兴趣了?”
梁铮随口调侃了一句,轻慢的神情和做派,更是让何进大为难堪。
然而何进还是按耐住了心情,毕竟杀死蹇硕这个条件,实则是太过诱人,让人难以割舍,无法放弃。
“我用蹇硕的人头,来换取大将军你的一句承诺,如何?”
“言下之意,你是想要我回绝刘伯安的请求?”
何进陷入沉思之中,出卖刘虞对他来说并非不能接受。
反正他与刘虞的关系也并没有多好,双方连政治上的盟友都谈不上,只因为刘虞是宗室,而何进自己却是外戚。
大家看似都是亲戚,实际上政治利益却完全不同。
只不过在对付黑骑军这件事情上面,双方暂时联手罢了。
如今梁铮拿出了更好的条件,何进自然不会拒绝,只是何进完全不信任梁铮:“我怎知这不是你的缓兵之计?”
“两个月内,蹇硕的首级,我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