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至坚而无情,可为天地之鉴,万物之镜。受我法者,直无阻碍,灭杀为本,通通给我去死!”
王钟本来略带灰暗的眼睛突然碧光大胜,射将出来,吞吐百丈长短,然后发散出去,转瞬之间照的天地一片绿荧荧。
远处连天黄沙中的无穷幻象,无数人脸被这碧光一照,似乎镜子一样破碎了,纷纷发出惨叫哀号,而王钟却丝毫不为所动。
噫!幻象一破,虚空之中,苍穹之上,似乎有神秘的存在微微叹息,不知道是感叹还是惋惜,也许是赞许,琢磨不到意思。
王钟只是充耳不闻。
谁也没想到心魔六贼之魔来得这么无声无息,这么诡异,宛如春雨夜无声,一点一滴的渗透进人的心灵中,在最为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发作!
这连王钟自己都没有料到。一连数十天,在这玄冰绝顶,世界屋脊上建造冰宫,本身还要压制混元金丹的药力,饶是他现在法力深厚,也有些筋疲力尽,伤神过度。
冰宫以穹荒青龙旗所发神木为柱梁,玄冰为墙,王钟又施法以玄阴黑煞笼罩,为防备自己炼法之时外人来打搅。
刚刚建造好,才缓过一气来,王钟登临绝顶望河山,回响从前,自己的诸般际遇,穿越的两个时空,所经历的人,事既然无关,却又有着千丝万缕微妙的联系,那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天道,还有诸般亲情,友情,爱情的纠缠。
这一切的一切,光怪陆离,缤纷色彩美丽容颜,都似乎尘埃一样蒙蔽着自己的心灵,拉扯着自己,弯曲着自己要走的道路。
“何处是自己的故乡?何处是自己的归宿?”王钟一时的感慨,心灵稍微放松,那无形的魔头就成虚而入。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外来天劫,可以祭炼法宝抵挡,而心魔,六贼之魔,乃是与自己息息相关,一念即起,所产生的情景似真似幻,虚中有实,实中有虚,全要凭借自身心灵来抵挡。除此之外,什么外力法宝都没有用处,人若稍微迷失,意识立刻就陷进虚幻的世界中,再也不能出来。
这也是炼气士最为难过的一关。
十有八九的炼气士,都是毁在了这个大劫上。
心中一警觉,运起心灵抗拒,天妖真瞳绿光破去眼前的幻象,眼前又是凛冽的寒风,茫茫雪白的山脊似乎无条白色巨龙蜿蜒匍匐在大地之上,尽情显示出青藏高原的神秘,辽阔。
心魔就仿佛一个小心翼翼的盗贼,一发觉到主人警觉,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事情有些蹊跷呢。”
王钟心里在暗暗惊讶,并非是刚才的心魔突然袭击,以他坚韧的心灵,就算心魔再厉害十倍都没有用处。
而是在刚才心魔来袭之时,他敏锐的感觉到,储存在脑后玉枕穴内的天魔舍利突然动弹了一下。
不错,是那天魔舍利动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还是让王钟感觉到了。
“这天魔舍利自从被炼成之后,以三阴戮妖刀杀死里面的天魔意识,分化魂魄,早就炼成了第二元神,灵活得仿佛自己的手臂,怎么会出现异常情况?莫非刚才那一下是错觉?”
心中思付着,向下望着山谷中自己建造的冰宫,在无边黑气中若隐若现,一片晶莹,美丽中显现出先诡异,倒有些神秘。
王钟用手一挥,山谷当中一块巨大石碑陡然立起,漂浮在黑气之中,沉浮不定,上面刀削斧凿的刻着七杀魔宫四个大字,宛如鲜血流蚓而成,闪烁血焰焰的妖光。透漏出凶悍,霸道,深深的妖气,绝非人类所有。
“天魔舍利来路不正,不是自己修习的法术,虽然用得顺手,但终究不可取。”
感觉到自己元神受混元金丹药力激发,曰渐膨胀,已经到了临界点,知道二次天劫的到来已经是刻不容缓了!
刚刚要转身下峰顶返回冰宫,调和元神,凝练黑煞真火,静静等待天劫的到来。情况突变!
珠穆朗玛峰上终年不灭的罡风冰煞突然停了下来,呜呜声立止!天地旷野,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静得可怕。
“恩?”王钟停下了脚步,雪白的眉毛一皱,惊讶的朝四周望了望,并不见什么奇怪的动静,只是感觉到空间中有一股特别压抑的气氛。似乎盖世凶魔,宇宙霸主就要降临人世间!
唧唧,唧唧,寂静的旷野之中,突然想起了虫鸣之声,似乎蟋蟀,又似乎蜈蚣,蝎子,蟾蜍,毒蜂……起初细不可闻,只以为是幻觉,但渐渐声音越来越大,到了最后,似乎炸雷一样震得鼓膜都要破裂,似乎万面战鼓擂动,千重霹雳炸开。
“莫非天劫就要降临了,怎么来得这么快!不对,情况不对!”
按道理来讲,这样大的声音,喜玛拉雅山上的冰雪受的震动,应该会引起连番的崩塌,但王钟奇怪的望了望四周,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似乎是天地万物,只有自己才能听到这声音。
几乎是同时,王钟向前踏出一步,周围环境变幻,人已经来到了新建的七杀魔宫中央。
穹荒青龙旗依旧插在法坛之上,旗面上天狼神君的元神被三朵太火毒焰困住,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匍匐在冰宫一角的鳄鱼打着哈欠,对突然出现在法坛上的王钟似乎司空见惯,并不以意外。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可是,王钟耳边万虫唧唧之声更大了,就算用真气堵住耳朵都无济于事,声声直入元神!震荡在识海之中!
王钟坐在法坛上,两手交叉胸前,运起玄阴秘魔大法竭力与这突于其来的声音做着抗衡。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在这样的情况,虚幻又不似虚幻,真实又不似真实。”玄阴秘魔大法运起,怪声才小了一点,王钟有时间思考,但怎么样都理不出头绪。
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