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滑的好。”余乐甘拜下风,他们现在还在新手区练“蛇形滑”呢。
身边的哥们儿说:“我不是让你看这小孩儿,他是滑的不错,可比起职业组差远了,你没发现吗?”
“?”
“拍视频的那个才是高手。”
余乐又点开看了一眼,确实。
这人跟在小孩身后,稳稳地举着摄像机,偶尔出现在镜头里的影子可以清楚看见他只用了一个雪仗,就足以轻松应对每一次的转弯。
而且每次小孩跳雪台的时候,他都会选择一个更高的跳台,居高临下地拍摄。
在那样的急速滑行下,不但只用一根雪仗,还可以在飞起的同时,将摄像头稳稳地对准被拍摄者。哪怕他的摄像机具有防抖自动锁焦等昂贵的功能,但最起码得有个基本的拍摄范围吧。
这确实是个高手。
程文海探头跟着余乐一起看,看完后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那人说道:“白一鸣,J省滑雪队的主力,U型场地技巧连续两年全世界青少年组的世界冠军,在坡面障碍技巧比赛,也是我国男子组第一个可以在这两个项目拿下银牌的队员,明年就要升上成年组了,到时候肯定会和何宇齐、孙毅抢“一哥”的位置。
他是这个视频里小孩儿的小舅舅,他爸爸就是一名滑雪运动员,现在是他的教练,他爷爷开了一座雪场,10多年前高山滑雪世锦赛在华国举办的时候,还是征用的他家的滑雪场。
那老爷子有钱任性啊,当初是为了让自己儿子滑雪快乐,也就是白一鸣他爸,特别修了一条赛级的雪道,如今为了他孙子滑雪快乐,又开始修自由式滑雪的赛道,所以有时候滑雪队外训,去的就是他们家的雪场。”
这兄弟一口气说完,期待地看着他们。
余乐:“哦。”
程文海:“哦。”
“诶,就这?不说点什么?”
余乐摇头:“你成功让我仇富了。”
程文海点头:“吹这种小少爷有什么意思,现在爽文都不这么写,主角必须家庭环境糟糕,最好父母还得个绝症的,然后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一路逆袭,这才过瘾嘛,你吹他有什么意思,要抱大腿你去抱。”
余乐的嘴角抿了一下,垂眸遮住了眸底的阴影。
“这不是随便聊嘛,之前大家都在说什么干掉正式的队员,我就是想说,人那都是从小培养的实力,我们这种半路出家的都在想什么呢,就算最后勉强进了队,和这种天才放一起,也一辈子无缘冠军。
再说,孙毅和何宇齐都不差,从小在雪堆里长大的,这辈子滑过的雪比我们走路还多。”
这话程文海不愿意听,“去去去,吃饭。”
吃过饭,余乐和程文海去了午休的房间。
严格说来他们住的是个宾馆,就在滑雪馆旁边,一栋栋的都不高,建的像个小别墅。
三层楼,一层四个房间,像旅店似的,一间屋里摆两张席梦思乳胶床垫的床,床单白净,屋里装修都很新。
阳台还是漂亮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见楼下的小桥流水,鲜花绿树。
程文海上了床,没了外人才闷闷地说:“知道专业的更厉害,但也不代表咱们没机会,那家伙专门和咱们说这话能是什么意思?”
“别痴心妄想,滑雪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运动。”余乐总结。
程文海义愤填膺,点头,“对,不就是被点名夸了一下,这人性就暴露了,亏我还觉得这里气氛挺好的。”
“怎么可能,在这种竞争环境下,不给使绊子就不错了,不过就是挤兑一下,你根本没必要往心里去。”
程文海叹气,往床上一趴,“睡觉。”
余乐仰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他必须承认,在他得到表扬有点沉溺进去的时候,那哥们儿的话很好地敲醒了他。
与其和别人在不熟悉的领域里拼搏,还不如在看得见的路线上努力,这个滑雪队是真的不能再待了,他得回去练跳水了。
余乐想了很久,也想了不少办法,直到迷迷糊糊地睡着,再一睁眼就到了下午。
下午还要进雪场继续练。
余乐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自己应该表现的再顽劣一点,再漫不经心一点,教练就会知道他的真正心意。
强扭的瓜不甜,肯定会把他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