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德哥,您救过我弟弟的恩情,还有您给过我哥俩的一粥一饭,我们通通记得,我们哥俩早就想给您磕个头了。”
哐哐的砸地声,小兄弟俩实实诚诚的在她大姐夫面前弯下腰,磕下头。
让小麦忽然就很替大姐骄傲。
她回头一定要告诉大姐。
大姐夫这几年在外面“败家”的那些银钱和粮食值了,哪怕只有那么一两个如这对兄弟俩一样记恩就值了。
朱兴德先上前扶起最小的。
望着狗粽子和甜水差不多大,心一软给扑落扑落膝盖上的尘土。
扶完小的,这才伸出一只手,笑着拉起十三岁的少年。
“行了,头也磕了,那事儿往后别再提。随我过来说点儿正事儿。”
朱兴德没有嘱咐过狗剩子,今日和你说的话,你要守口如瓶,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他认为不需要刻意提那个。
少年顶着一张青紫的脸,半身的伤,穿着被撕扯破破烂的衣裳,也没有邀功说过,“我没将您堂妹供出来”,更没有说,“我挨这打,您得管。”
俩人很信任地进行下一步。
朱兴德给了狗剩子十两银钱,他相信眼前这半大小子带着几岁大的弟弟至今没饿死,也没被人欺负死,应是心里有些成算的。
所以很放心的给了狗剩子银钱,让去抓药,让买点儿粮偷存起来留给狗粽子吃。
“我也会时不常派不打眼的小兄弟来看你弟弟。”
“有哥这句话我很放心。今日天已晚,”狗剩子抬头望天继续道:
“想必官差明日才会到,到时我就随他们走,打不死我,我就不会改口。
改口就成了我和哑巴奶奶还有另外几家诬陷,照样会被打个半死,还要赔王家银钱。
哥没来找我前,我就想着今晚去哑巴叔家说说这事儿,哑巴叔对我也有过恩,我不能让他认了这亏。
还有另几家,他们要是害怕我都会想办法劝说。不提王不王法,只说这窝囊气不能反过来赔王家钱,那真成了恶霸一手遮天。”
朱兴德心里赞赏这小子,小小年纪就看明白了:
“不要怕,那七家即使没能耐,但挡不住人多会闹起来,别看今天你们村这两家不提气。却不代表着七家合起来还不提气。尤其是王家还报官了,为了不被反咬是诬陷,诬陷可是大罪,他们咬死也会上告,更会保你,你很关键,只有你能说清在哪里哪里穿什么样的衣服。”
再说,鸡鸭鹅都上了,这种神乎其神的事情一定会被传出花儿的,不要小瞧各村妇女扯老婆舌的能力。
外面也会知晓,那就根本压不住。
要说朱兴德对这事最满意的一点就是,王家自己报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毕竟不报官,那七家要是真窝囊,认了将王八气咽下去,还不一定会是什么结果呢。
而最不满意的一点是露馅太早。
他之前一直压着,只让跟踪不动手,就是想等新知县到位。
没想到提前了,恐怕会让上告的七位汉子以及面前这少年受些苦。
“最晚七日,我会去县衙接你。”
朱兴德剩下的话没说透,如若顺利,王赖子到时和他那主簿妹夫被关起来了,新知县年轻可不是吃素的。
到时,他接这少年往后给他干活。
……
狗剩子和狗粽子兄弟离开后,朱兴德和罗峻熙、左小麦主动坦白道:“这里面有我堂妹的事。”
罗峻熙半张着嘴,张了一会儿又像是没听到什么大不了的话似的,用平常语气说道:
“大姐夫,那要是想往死里弄,这账本有用了,那王赖子记的是给他妹夫送礼。另外这图好像画的是他替他那主簿妹夫跑活的事儿。跑的是什么活没写。不过,不要紧,大姐夫,我算了下日子,像主簿被抓进去,新知县不会审的很快,到时我秀才考完了,可以拿着这账本与他对峙公堂,我相信我一定能诈出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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