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咱牵驴还备了料,没有不上道的。走吧!”
“稍等一会儿,俺得松快松快,到岁数了,搂不住口啦!”
“老驴上套屎尿多,不是吓的吧?”
黑龙镇这噶达,主要是大田作物,有大豆、高粱、苞米、谷子、麦子和糜子,有极少量的水稻田,大都由高句丽人垄断,此地人也播种些。打下的粮食,都是庄户人自储自销。有粮囤或粮仓,既使没有专门的粮囤粮仓,也有厦屋或仓房存放。租地户,租一垧地,好的年景能打两三千斤粮食,要向财主交一石的地租。交完地租后,除年吃年用外,所剩的余粮都早早地换了钱,添置家用或给孩子们买过冬的棉衣棉裤。余粮商户购买一大部分,小部分就集中到土财主手里。土财主家设有粮仓,有专人管理。除投入市场外,还向连活不上断顿的庄户人赊粮。赊一石还一石二或更多,这些都由财主随心所欲,没有明确定数。粮荒年景,那就更没谱了。
姜家圩子大小财主不下几十家,是黑龙镇的粮仓,产粮最多。姜板牙是姜家圩子首富,上千垧土地,管粮仓就有八十多囤,都装满了五谷杂粮。今年春旱,断顿赊粮户将超过历年,财主又要发一笔大财。再加鬼子占领造成的慌恐,有粮户也防备缺粮,所以囤积不卖不赊,造成黑龙镇粮价一路攀升,库存告罄。粮栈不得不现购现卖,往往打出今日无米的牌子。粮市也没有往日那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了,萧条冷落,只有成群的家雀儿啄食掉落在地上的粮食粒儿。鬼子占领黑龙镇后,当务之急也是粮食,这样更加剧了黑龙镇人为的粮荒。
龟河下达搞粮命令后,由于粮栈都防了这一手,把粮食做了转移准备,鬼子在各家粮栈搜刮到星星点点的粮食,也是供不上嘴儿。邓猴子急于表功,献媚讨好鬼子,向龟河献计,姜家圩子粮食大大的。鬼子在圩子里收刮到一批粮食,运送的路上,遭到曲老三绺子鲁大虎的伏击,截获了这批粮食。金鸡脖儿也不甘落后,他深知日本人爱吃大米,所以亲率侦缉队和鬼子到高句丽屯,挨家挨户搜抢大米。他带犬毛少佐来到他家喝酒行乐。他让他老婆金爱善陪着犬毛。爱善打心里不愿意,可也拧不过金鸡脖儿,捏着鼻子,强装笑脸,坐在犬毛身旁,陪着喝她自酿的米酒。高勾丽人酿的大米酒,平日放在地窖里。这地窖冬暖夏凉,米酒凉爽香甜,大热天喝上几碗,清爽宜人,沁腹润心。这米酒喝时有淡淡的酒香,绵长柔和,看似酒劲不大,喝多了头闷脑胀,后反劲儿。犬毛少佐拿掉挎在肩上的绷带,甩开膀子,只图凉快,喝了有五六二大碗,渐渐上了酒劲儿,鼠眼色迷起来,瞅着善爱嘻嘻淫笑,哇哇啦啦,手摸馊馊的在爱善身上乱划拉。爱善扯谎想溜,金鸡脖儿拿眼神压住她,让她顺从犬毛。爱善被金鸡脖儿打怕了,逆来顺受,不敢违抗金鸡脖儿,乖乖坐在那旮儿,任凭犬毛猥亵。金鸡脖儿拿酒盖脸,无耻的怂恿:“太君,我老婆可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比你们日本下女强百套了。”
“你老婆,哼花姑娘大大的干活。黄梅大疮癞的长,我不怕。我的,606(德国产的一种防治性病的针剂)针的打了。”
“太君,那顶好!”
“花姑娘的顶好,我的喜欢,你的滚出去!”
犬毛兽性大发,搂过爱善直拱。
金鸡脖儿忙说:
“我滚我滚,你的玩儿,你的玩儿。”
站起来照爱善屁股踢了一脚,狠狠叨叨地说:
“给我好好伺候太君,惹恼了太君,我撕烂你的嘴!妈妈的,滥货,开开洋荤吧!嘿嘿,爷爷我也快活去喽!”
金鸡脖儿走出了茅草屋,就听见爱善苦苦哀求地哭啼声和犬毛友西友西的狂笑声,还掺杂着相互厮打声。金鸡脖儿梗梗细鸡脖,淫邪地笑笑,带上两个狗腿子,**二啷当的来到屯子东头金罗圈家。
“罗圈!罗圈!在家吗?”金鸡脖儿扯着嗓门喊。
金罗圈歇晌在家,正听漂亮小媳妇学说鬼子抢粮的事儿。突然听有人喊他,浑身激起鸡皮疙瘩。忙颤颤地问:
“谁呀?”
“我呀,金爷!”
“妈呀,是这个魔头!你快躲躲,来者不善,他不是省油的灯?”金罗圈紧张地对小媳妇说,说完拐着罗圈腿忙迎出屋,堵住门,蔫嘎地说:“啊是金爷,多暂回来的,好久没见啦,有事儿呀?”
“没事儿就不能来吗,你家是三宝殿啊?老太太上鸡窝,奔[笨]蛋!皇军征粮,你家交了吗?”
“金爷你是知道的,我种你那点儿地,全靠水坝尾巴,不是上不来水,就是排不出水,打的稻子有数,够我俩吃就不善了,哪有余富的。你还是抬抬手,放过我家吧!”
“放过你家,舌头不小啊?我放过你,皇军能放过我嘛!别哭穷啦,识相点儿,痛痛快快交喽,省得你爷爷我费事儿?二狗,搜!妈的,都属车轴的,不教油不转,滞扭!”
“哎哎别别,金爷我求你了。看在咱俩往日的交情上,放我一马。”
“少费话,搜!”
“金爷!金爷!求求你了。”
“不行!这是皇军的命令,谁敢违抗?谁违抗老子毙了谁?看在咱俩以往的交情上,你家交两石大米吧!够哥们吧,罗圈!”金鸡脖不怀好意地笑着说,斜愣眼神瞅瞅罗圈,随即眼神直往屋里够。
“金爷,你这不是大白天说梦话吗,我篙啥拿出那么多大米呀?就现生,也没有啊?你做回好人吧,咱都乡里乡亲的,干啥往死里逼呀?你就积点儿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