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往前走着,不知道是风太冷了,还是眼睛酸涩起来,有湿漉漉的东西逐渐盈满了眼眶,遮挡住了前方的视线。
她骤然站住了脚步,微微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着。
怎么能够这样?怎么能够这样说?不管说她什么都好,不管怎么侮辱她看不起她都好,可是绝对不能污蔑爸爸,竟然说她没有教养!
是,她是没有骄傲的家世,可是父亲给了她这辈子她认为最踏实的童年,她也接受了最好的教育,自认为对人对事没有达到坏心眼的地步,怎么能说她没有教养?
难道有个好家世就有教养了吗?
她咬着唇,再次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骤然转身看向画廊的方向。
女贞子树遮天蔽日,稀稀疏疏的叶片在空气中仿佛也被冻僵了似的,微微晃动着僵硬的身躯,遮挡住了白色的房子。
她会记着今天的一切,一定会记得。
不是要怨恨谁,而是该清醒一下,善良,遇到不懂珍惜的人,就是软弱。
“夏夏,怎么了?”
白色的布加迪威龙轻盈靠在了道边,车门打开,唐啸天走了下来,跨上台阶,看着她脸上奇怪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从张弛那儿得到消息,说最近凌夫人在准备画展的事情,预计在小年前夕开始展出,苏夏有可能在画廊里忙碌,他就顺道过来看看,总觉得她那天是有心事的,谁知道竟然在这儿碰到了她。
“哦,是你?没什么。”苏夏扭头,看到是他,赶紧收敛了脸上的复杂,轻描淡写的说道。
“没什么?看着你脸上这样一幅想要哭却忍着不哭出来的表情,如果你说没事,鬼才相信呢,是不想告诉我?看来还是没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我要怎么做你才能说出心里话?你该清楚,不愉快,说出来分担给另外一个人,这种不快就会减半的。”
唐啸天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仔细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认真说道。
“什么想哭啊?你看错了,只是风太冷了,眼睛有些受不了才这样的。”苏夏有些心虚,赶紧揉了揉眼睛解释着。
“太冷了?这么冷的天还在大街上行走,没把你冻僵就好了,行了,既然这么冷,就上车吧,你去哪儿?我送你过去就行了。”
唐啸天指了指自己的车子,请她上车。
“不用了,前面就是公交车站牌,我过去坐车是一样的,怎么能麻烦你呢?你是大忙人,每天日理万机的,我不敢让你当我的司机。”苏夏赶紧摆手拒绝,转身就要走。
这个男人,还是 赶快离开为好。
“走吧,我不忙,我今天来就是专门为你服务的。”唐啸天不由分说,握住她的手向着 自己的车走去。
“哎,你怎么能这样?我没说要上你的车,你这样又是强人所难。”苏夏挣扎着,不满的低声叫着,可是手被他紧紧握着,没有挣脱的可能,她只好闭嘴了。
既然多说无效,还会招惹来周围行人的注意,她索性不做这些招惹是非的事情了。
“车上再说。”
他把她按在了座位上,俯身拉过安全带扣上了,低声叮嘱了一句,转身上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车子在街道上行走着,速度不快,能够清晰的看出两旁急匆匆赶路的人流一脸唏嘘,好冷的天。
暖气开的很足,足的让她有些燥热感,身上的羽绒服一下子成了厚重的东西,她拉了拉身上的保险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