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瑶拿着牌子回医院,临近门前,她盯着牌牌上小狗头,莫名有种熟悉感。
有点像是……诺诺脖子上那条链子的吊坠?
她也就见过一两次而已,怎么会顺手做出这么类似的东西。
喻瑶没时间多考虑,她那支刚补办了电话卡的备用手机就开始嗡嗡震动,显示着她最不想见到的名字。
她站在医院大门口深吸了口气,划向接听,通话的那一秒,即使没开免提,听筒传出的声音也高到掩盖不住。
“喻瑶,你翅膀硬了?上次我让你退圈,你全当耳旁风是不是?!去拍那种下三滥的电影,还又弄出什么火灾,你是不是也想学你妈那样,宁愿死在外面都不回家?!”
喻瑶目光冰凉,柔声说:“外公,别动气,我没事。”
“没事就给我回来订婚!”老爷子大发雷霆,“彦时等你多久了?你有没有自觉?当初我劝你去见见容野,你说什么也不肯,我就当你是怕他,现在我给你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陆彦时,你还不同意?”
喻瑶的耐心在坍塌边缘,指尖把手机握得滚烫,笑眯眯说:“外公,陆彦时都没主动,订婚的事怎么能由您来说,是吧。”
电话里沉默片刻,老爷子沉声道:“好,到时候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绑回本家。”
喻瑶强压着火气挂断,才看到通知栏有一条微信。
发信人是“诺小狗”,没有文字,就一张照片,里面是张白纸,密密麻麻写了很多字,无一例外,都是“瑶”。
歪斜的,稚嫩的,但一笔一划,圆润可爱。
可惜学得不太好,每个“瑶”都缺了一横。
喻瑶上楼进病房,诺诺背对着她坐在床上,面前摆了张简易儿童小桌子,无处安放的长腿可怜蜷着,刻苦地伏在上面。
他手还疼,用不上太多力气,唇抿得很紧,雪色鼻尖上沁着浅浅一层汗。
喻瑶悄声靠过去,见他还在练“瑶”,拼命想写得好看一点。
傻狗勾。
喻瑶出其不意弯下腰,虚虚抓住他的手,想带着他走一遍笔划,教他把这个字写对。
诺诺感觉到她,呼吸微微急促,不禁抬起脸。
她在他身边,长发垂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香得想抱住。
喻瑶带着诺诺写了两笔就觉得很吃力,她手太小,他又是超越大多数男人的修长,她很难一手掌控他,根本握不住,何谈教他写字。
她放弃了,想找点其他办法,刚直起身,就被诺诺握住手腕。
诺诺眼帘上有淡淡一层胭红:“瑶瑶,你坐这里,写给我看,好不好。”
他放下笔,让出自己的位置,把小桌子前面那一片空出来给她。
喻瑶没多想,欣然坐下,她亲笔示范一次,以诺诺的聪明,应该可以——
她思绪骤然被打断。
拾起笔的手还停在半空,全身却不受控制地涌起微微麻痒,所有感官都被凝固。
诺诺从她背后靠了过来,用几乎和她刚刚同样的姿势,伸过手臂,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握笔的右手上。
他坐着,比她站起来时靠得更加近,拥抱一样,呼吸和声音就扑在耳畔。
“这样教,瑶瑶不累。”
诺诺五指舒展地张开,包裹住喻瑶的右手。
喻瑶拿着笔,分不清是自愿还是本能,在纸上缓慢地写下他心心念念的“瑶”字,她动一笔,他的手也跟着动,一个字十四划,他贴着她,仔仔细细全部走完。
胸前脊背,掌心手背,都挨得太紧,喻瑶体温上升,凝视着她的名字,和周围几十上百个青涩的“瑶”,脉搏在加快。
她教完了,想故作镇定地把手抽走。
但才动了一下,分开少许,那只冷白标致的手就追上来,又黏糯地盖上去。
有个人从她身后低下头,伏进她颈窝,冷质的声线里不知怎么掺进了哑,低低对她说:“瑶瑶,手好软,想一直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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