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扑街,他讲什么?”
客房部经理翻译道:“詹姆士先生要控告你,对他实施人身侵害。”
“我还想告他呢!我出门,他骂一声中国猪。”他也后悔冲动,直接耍无赖。
靳正雷手下纷纷附和。
公关部经理在那边向生番解释。六月飞雪,詹姆士气得脸飙成血色,暴跳如雷。
“由得他告,鸡脚黄,打电话给我律师。”
公关部经理过来劝慰:“靳先生,对方同样是酒店客人,闹大了大家都失了体面。”
靳正雷瞥一眼那间紧闭的客房门,说道:“你让2027的客人出来说话。”
客房部经理愕然回:“詹姆士先生就是2027的客人。”
“……姓詹的那位小姐呢?”
客房经理查了记录,回来汇报道:“詹小姐已于昨日午间退房离开。”
赔了大笔汤药费的靳正雷打电话给何平安:“平安,你放假就不用做事了?”
何平安一头雾水。“下批货月底才到,我交代过四万和阿飞跟进。夜场昨晚也去巡过,歌舞升平,什么事也没有。电影公司全部放假,只剩几个看更。大圈哥,我没有不做事。”
靳正雷语滞,顿一顿问:“阿若退房,去了哪里?”
“啊!”何平安失措,“我叫人去查。马上查。”
美若租下薄扶林一间民居,趁新年清净,请了阿姨打扫卫生。
门前有棵龙眼树,开窗可以望见郊野公园,七姑道:“坏境是不错,不过离家太远了些。”
宁波街的旧居,从她逃离那天开始,已不再是家。
美若问:“小美肯同你一起来?”
“不肯的,我出门前一刻,她又改变心意。”七姑归置厨房用品,叹道,“这些天闹脾气,第一日出门。”
詹小美好像探险,在庭院中检阅完房东遗落下的几盆花草,又爬上消防梯,偷偷溜进二楼。
主卧没有家俬,空荡荡的,衣橱倒是满满。她一件件翻看,挑一条黑裙在镜前比划两下,又拿起一瓶香水嗅了嗅,最后推开窗,眺望薄扶林郊野公园和水塘的景色。
楼下七姑正在问:“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住?”
“先将厨房规整好,可以开火。这两日睡沙发,明天我就去买家俬电器。”
“小小姐会持家了。”七姑语气欣慰而怅然。
院外有车停下,随即门钟叮咚响。七姑出去,不一会回来道:“小小姐,有人送家俬来。”
靳正雷去家居店,一如既往的豪迈:“要一张维多利亚大床,四个柱的那种,其他看着办,该有的都要有。”
年节淡季,忽然闯进来一条大水鱼,经理心花怒放,亦步亦趋跟随,服侍周到贴心。以至于美若门前停靠三部大货车,除了家俬电器,连台灯和地毯也齐备。
终于送走了安装的工人,何平安又至。
他开一部银色捷豹,将车匙递给美若。
捷豹和靳正雷的那部一模一样。想起当年生日,他送一只女装金劳,给她戴上后,喜滋滋说“很相衬”的表情,美若扶额。
何平安又送上一张金色信用卡。
“阿嫂,既然回来,不要再闹脾气了。大圈哥讲,这个给你零用,平常逛街,名店直接签单就好,不用知会他。”
美若接过掂一掂,问道:“这样待遇,有几人?”
何平安尴尬:“一个也没有。”
“你骗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