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溺拉着围巾两边往下,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配合地微微弯腰,想了会儿:“下午五点多下的飞机。”
饶是陈溺也不由得瞪圆了眼:“然后就在外面冻了快三个小时?”
他插着兜,往前走:“那不然怎么办,我女朋友都不理人。”
“我没有……”她想起刚才确实没接他电话,在客厅看电视来着。
“怎么没有?放假这么久以来,你跟我联系过几次?”
江辙还想再继续卖个惨,一低头,看见刚还拉着他的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往下一矮,蹲在地上了。
他表情一顿,跟着蹲下去:“怎么了?”
陈溺咬着下唇:“肚子疼。”
江辙面色不好,赶紧把人横抱起来,就近去了学校边上的附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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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年假还没放完的时候,医院里病患却很多。
都是换季流感、咳嗽发烧的病友。空气里除了难闻的消毒水味,还有嘈杂的说话声。
“急性肠胃炎,今天都第几个了。一到过年啊,就胡吃。”急症医生习以为常,给江辙开了张单子,“症状不严重,吊两瓶水回去睡一觉。”
医院里没有空余的病房,陈溺被护士安排到了大厅。临时的床位弄的很简陋,两边连个床帘子都没有。
江辙过来的时候,她脸色有些苍白,已经疼得睡着了。
他忽然庆幸陈溺睡了,因为小护士在给她扎针。
但可能是因为光线和她血管太细的缘故,好几次都没扎进去。
“麻烦你认真点。”江辙看得不耐烦,拿起陈溺的手机给她打光。
小护士显然是刚上岗没多久的实习生,年纪也跟他差不多大。
被他一双凌厉锋利的眼睛盯着,更紧张了。
好不容易扎对了位置,陈溺疼得眉头都在皱,也没睁眼,手本能地往腰侧蜷了蜷。
她手背被针扎出血的地方都极其明显,肉眼可见泛起青白。
江辙把她手抽出来放在掌心摩挲了几下,捂热了点后又凑上去吹了吹。
小护士挂好盐水,回头看了一眼。
男生脖子上还戴着一条粉嫩围巾,眉目英气硬朗,对待女朋友的样子和刚才说话的语气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个人。
给小情侣扎针真难做,她有点心塞地溜走。
护士走后不到半个钟,大厅的挂号窗口那哄闹声蓦地更大了。
大概是对药品价格不满意,有位病人家属拽着医生不让他走,大声喊叫要退钱。
家属才三十来岁的样子,年轻力壮。
而医生是个六旬的老头子,被拽着完全不能动。周边一群人看着,谁也没敢上前。
江辙收回视线,对这种见怪不怪的医闹事件看多了,也就乏味了。
躺在床上的陈溺疼得出了一身汗,耳边又一直感觉到有嗡嗡响。
她眉头蹙得更紧,睡得也不太。安稳。
江辙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捏了一角盖在她眼睛上,挡住光。而后起身往窗口那走过去。
“花了这么多钱,最后还说要观察观察?你们这些医生都是一个样!”家属说到气头上,正扬起手要抽老医生一巴掌。
下一秒,扬高的手被截住。往后一翻,男人直接被撂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有点懵,只感觉突然就杀出了一个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