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却让竹茹突然记起她给申雨琳打过的那通电话,她告诉申雨琳她不打算离开余宇笙,随后申雨琳的语气便是像刚才传入耳朵的那一声一样,带着杀气——
这是第几次回国后见到申雨琳了?竹茹心里细想好像只有两次,一次是她和余宇笙的订婚宴,一次是车祸那次。这两次倒也没有和申雨琳说上话,她这次来的如此凶悍,想必还是余宇笙的缘故,她倒也忘问,申雨琳的记忆恢复还是没恢复。
可是竹茹听着申雨琳针对自己的冷嘲热讽,心里总是不舒服。总归竹茹也无心与申雨琳争辩。只是转过头来,不与申雨琳说话。
余宇笙见到她进来,方才温和的模样转瞬不见,只是紧紧绷着脸,似在极力压制着怒气。
竹茹不知余宇笙和申雨琳之间发生了什么,离他们订婚的日子好似也过去了不久,依稀记起余宇笙提过他已经和申雨琳分手。竹茹不知道原因,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你怎么来了?”沉默了半晌后,余宇笙对破门而入的申雨琳说出了第一句话。
“阿笙,你自从她出事后也不见我,我只拿你当时在手术室外说的话是气话,我知道你并不想和我分手的是不是?既然你放不下她,我们再给她许多钱,她不也有男朋友了吗?阿笙,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今天去了公司,你也不在,想来这里试试运气,却没想到你果真在这里。阿笙,这几天,你瘦了好多。”
申雨琳话语间竟都是低低的哀求,当然,还有对余宇笙的疼惜。竹茹出国前见过的申雨琳似换了一个人,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的气场,或许在余宇笙面前,申雨琳一直是这样一幅模样。竹茹猜想,申雨琳大概是真的爱着余宇笙吧,否则,又怎会低三下四的与他说话,生怕惹他生气。
竹茹听到申雨琳的话却是一惊,他竟是在自己进手术室时提出的分手?是因为自己为救他的未婚妻而受伤,余宇笙感到内疚才又和自己在一起吗?竹茹看向余宇笙,躺着的人看站着人,这个角度,也似乎只能看到不完整的侧脸。自从醒来,也不过见过他几次,每一次也不敢将他看个仔细。
趁这个时候竹茹细细打量,眼前站着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男子相比,果然消瘦了许多,竹茹能看到的侧脸,下颌的地方,有一丛暗暗的乌黑,想来是几天不好好刮胡子了。记得和他同居那会儿,他天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不是洗脸,却是刮胡子,竹茹曾好奇的问他,为何不先洗脸呢?他说洗完脸再刮胡子,脸上没准就有胡渣,先刮胡子最节省时间。有时候起的晚了,顾不上吃饭,也要刮胡子,他说刮的干干净净,人就显得精神,这样就会招小姑娘的喜欢——
如今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了么?还是不需要招别的小姑娘的喜欢了?还是他忙得没有时间照顾好自己。听肖玛稍稍提了一嘴,她昏迷的夜晚,都是余宇笙守着。
没来由,竹茹心头一涩。她别过头,强制把视线移向别处。可是耳朵却是充分发挥了他的八卦本事。
轻微的脚步声后,响起余宇笙的声音:“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会找你详谈。在这之前,还希望你不要做蠢事。”
竹茹的确没想到余宇笙会这样毫不留情面的赶申雨琳走。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两人,余宇笙一手握着申雨琳的臂,想来可能是力气有些大了,申雨琳想要挣脱出来。
“为什么不在这里说?怕打扰她吗?你要和我详谈?详谈什么?就在这里说罢。”申雨琳的眼睛却是通红,眼下一片隐隐的乌青,估计也没有睡好觉。
但是不得不说,她这样咄咄逼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申小姐请自便。”余宇笙一边说,一边将手从她身上拿开。似不再想也没有耐心和她玩这个游戏了。
他重新走到竹茹床前,淡定的坐下,只当申雨琳是透明人一般。
申雨琳一惊,可能没有想到余宇笙会做出这般举动,愣了几秒。竹茹见她握了握拳,咬了咬牙,“不知道她还需不需要血,好巧不巧,我恰恰也是ABRH阴性。”
刚说完,余宇笙一脸淡定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再淡定了。竹茹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下一秒钟,余宇笙径直走到申雨琳身边,拽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
刚出门口,听到申雨琳不满的反抗——阿笙,你弄疼我了——
竹茹仔细想刚才申雨琳说的那个消息,她和自己有着一样的血型,竹茹想想也不奇怪。既然申宏是那个血型,竹茹和申雨琳都随他也不是稀奇的事。可余宇笙为什么生气呢?难不成他不信,将申雨琳拉去验血?竹茹遥遥头,没有道理。
刚才申雨琳似乎还说了一句:不知道她还需不需要血。余宇笙生气是因为这句?竹茹一时也想不通,懒得费那个脑筋。索性闭上眼睛躺着,让心绪尽量平复下来,把刚才和余宇笙亲热的那一幕踢出自己的脑袋。
可是刚刚躺了不到五分钟,又有人推门进来。
竹茹心里愤然,这一上午,门开关多少次了?想休息一会儿都不得清静。
没好气的挣开眼睛,进门的却是两位身穿白马褂的医生。
竹茹一时好奇,他们来做什么?自己的病情恶化还是好转了?竹茹这几天除了****憋闷一些,倒也没有别的不适。
“医生,有事吗?”竹茹开口问。
“是这样,我们发现了你身体出现了些小问题,想和你的家人说一下。”
“哦,什么问题?他们刚走,你们和我说就行。”
医生一时有些为难,“这——”
“没关系的,我从小就独立惯了。你们就和我说吧。”
两个医生互相看了一眼,右边个头稍高的医生说:“你在抢救室时,我在检查你身体的时候,察觉出你的心脏有些异样。但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也不敢确定,郝医生昨天刚刚参加完一个关于心脏的学术会议回来,我就和他研究了一下你的情况,你的心脏,的确有些问题。”
看着他们严肃的模样,竹茹摸摸心脏的位置,脑中无端闪过一丝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