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众年轻长老此时都正在找徐清凡处登记自己所拿取的法器,但却也都注意到公孙华婆的到来和张华凌的异常,尤其是看到张华凌脸色大变的快步离去后,心中也都意识到,恐怕九华山又出现什么大事了。所以看到公孙华婆满脸严肃的向徐清凡走来时,也纷纷知趣的让开了一条路。
而徐清凡看到一脸肃穆的公孙华婆,心中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却见公孙华婆径自走到徐清凡面前,嘴唇微动,传音说道:“这里的事情暂时由我负责,你现在马上赶回九华山顶。”
徐清凡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公孙华婆脸上露出一丝黯然之色,涩声道:“李……刘师兄,恐怕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
听到公孙华婆的话,徐清凡浑身一震,一向重视礼节的他竟然丝毫不和公孙华婆等人打一声招呼,就快步向着秘库之外飞奔而去,只留下一众愕然不解的年轻长老们面面相觑。
在飞向九华山顶的路上,徐清凡的心中只是乱成一片,却无法有任何想法。
明明清晨的时候,刘华祥还曾平静地与自己打招呼,明明昨夜打坐前,自己还因为一件事而被刘华祥讽刺的面红耳刺,刘华祥明明说好在徐清凡成为九华山的执事长老后,会送徐清凡一份,明明……
但仅仅这么半天时间,刘华祥怎么就会坚持不住了呢?
天命难测,这是徐清凡中心唯一的感觉。
曾几何时,徐清凡每日报清晨出屋后,看到早已经等待在外的刘华祥,脸上皱纹密布,老态尽显,并且还在一天一天的明显老化下去,到现在已是似妖非人,身形佝偻。
那里,徐清凡就非常担心这个老人会在某一天,就这样突然的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但是,虽然这个老人每天都明显的衰老着,但每天却也都在顽强的活着,头掉光,牙齿全部脱落,脸色满是老人斑和皱纹,皮肤泛着一层死灰色,每当徐清凡以为他会抵抗不住生命的流失担忧不已时。在第二天早晨,从静坐中清醒时,却会现这个老人依然静立在清晨的薄雾初阳中,等待着自己出现,然后教授自己一些东西,或处事手段,或道法神通,又或只是摆出一盘棋局,两盏淡茶,与自己捻子共饮。
就在这不断的担忧和不断地安心中,时间一天一天流失,而这个老人也一次又一次的战胜死神,依旧顽强的活着,似乎这个世上有着太多的东西让他无法放下。
而徐清凡,也渐渐的习惯了这位老人面对死神时的接连胜利,并且想当然的认为这位老人会依旧不断的胜利下去,直到成为惯例,直到成为永恒。
人,当然是无法战胜死神的,即使胜得了一时,偶然间的一败也是前功尽废。哪怕是修仙也一样,除非他真地能达到那传说中的长生之境。
这一点徐清凡也知道。
虽然知道。但徐清凡却依旧这样心存侥幸的不断幻想着那不可能的永远胜利。因为徐清凡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身边,如果某一天没有了这个老人,又会变得怎么样。
虽然只是短短不到三十年,但徐清凡已经习惯了每日清晨这位老人的等待,习惯了这位老人不断的辩论,然后百辩百败,百败百辩。
如果有一天,这位老人不在,那么徐清凡的生活将会如何?
说不上生活默然无光,更谈不上生不如死,那是凡世间的言情小说才会用到的词语,似乎已经成为男女间的专指,但徐清凡心中极为重要地某部分必定会突然消失,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去一般,只留下血淋淋的一道疤痕,不知何时才能愈合。
心急之下,徐清凡将自己的度施展到极致,从秘库中飞奔而到飞至九华山顶,只用了区区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但徐清凡无零暇感叹自己功力和度的进步,只是快的向着刘华祥所在的屋子奔去。
屋外,婷儿携着小碧静静候立,,脸上似乎也带着一丝茫然。
徐清凡也无暇询问,只是推门快进屋,却现张华凌此时正静立床边,脸上带着一丝复杂之色,而床上,刘华祥则静静的躺着,双眼微闭,不见丝毫动弹,脸色蜡黄,更也不见生气。
猛然间,徐清凡意识到,眼前这位静静躺着的老人,却是他在人间仅剩地一位可以称作长辈的人。
而这位唯一的长辈。
习惯了哀痛,或麻木了哀痛后,徐清凡看着眼前这位静静躺着的老人,却是他在人间仅剩地一位可以称作长辈的人。
而这唯一的长辈。
习惯了哀痛,或麻木了哀痛后,徐清凡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没有悲痛欲绝,没有波浪满面,表情未变以,只是有些呆滞。
静静的走到床前,定目注视着那逝去的老人,心中突然变得空洞起来。
刘华祥的葬礼,被安排在九华山顶,这处他住了不知多少年的地方。葬礼如九华山的白雪寒风般,无比冷清,或是因为刘华祥生前生性孤僻,或是因为张华凌强命所有的九华长老集体闭关,所以没有任何人前来拜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