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拂着江雪晴的发梢,那哭声响起,我的心也如同碎裂一般,我从未想过让她受如此委屈,也从未想过让她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紫色衣衫已经给鲜血给浸染,不能再穿,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然后披在江雪晴的身上,温柔的看着她说道:“天冷了,我们回家。”
一路荆棘,前面有温霆给我们开路,陈君若和萧玄熙则在两旁保护我们,我扶着江雪晴一步一步下山,先前她的身体还并未有些异样,或许是太过激动,导致她身子有些瘫软,半途之中无奈我只好将她背起,原本一个小时就可以下山的路程,我们用了将近两个半小时。
陈君若等人原本想问什么,但是看到江雪晴变成这个样子,也都并未开口,先前厌烦江雪晴的鬼丫头,此时倒也是懂事的很,在我身后一直扶着江雪晴,以防她掉落下去。
下山之后我身上已经是大汗淋漓,汗水不断的从我身体之上渗出,我将江雪晴放在车的后座之上便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沾染了尘土也不再去管它。
萧玄熙从车后座位上拿出一瓶水递给我,然后蹲下身子用手绢替我擦拭额头与身上的汗水,她眼睛如同明眸一般,直直的盯着我,问道:“小宇子,你这么做真的值得吗?”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觉得我将江雪晴带在身边就是一个累赘,如今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往后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
我接过水,用力支撑着自己坐起身来,然后拧开瓶盖大口畅饮着,最后的水直接被我从头浇了下去,我用力晃了几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些,随即把水瓶扔在了地上。
“鬼丫头,你的心思我明白,可是既然当日这江雪晴与我结了阴亲,我自然不能抛弃她,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尽力将她医治好,其实男人有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能为自己想,也不能为了自己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因为我们肩上都有责任,而我要对江雪晴负责。”说着我拍拍屁股站起身来,看着一旁的陈君若说道:“陈大哥,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叫洛鼠开车我们会青乌门吧。”
陈君若点点头,随即招呼洛鼠准备开车,而我正准备上车之时,听到萧玄熙从我身后小声说道:“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冥顽不化。”我虽听到她说的,但是我并没有反驳她,因为她说得对,或许在很多人眼中我就是一个冥顽不化,一个认死理的人,可是我又何必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呢,人生活着已经够累了。
由于下山之时已经用了太多的力气,我在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车已经到了青乌门门前,萧玄熙提前打好招呼,已经有几个门人在门口接应了,这样一来我也轻松了许多,几个门人搀扶着江雪晴,而我也拖着疲惫的身子朝着里面走去。
“小宇子,你先带着江雪晴回到你们住处,我一会儿让林师侄来一趟,让他给江雪晴看看伤势如何。”萧玄熙虽然嘴上一直说讨厌江雪晴,但是如今心里还是在记挂着她,我知道她就是个孩子,没有长爱也没有久恨,如是而已。
我点点头,带着几个门人朝着我先前的住所而去,他们把江雪晴扶到床上之后我就让他们离开了,此时不知是江雪晴太累还是怎么了,她已经沉沉的睡了过去,见到她如此安详的神情,我这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不管怎样,她现在至少已经在我身边了,有什么事情也是我们一起去面对,不需要让她一个人去扛。
我长舒一口气,走到水池旁将毛巾涮洗了一下,然后走到床边,轻轻的将她身上的衬衫脱下,用毛巾仔细的给她擦拭着身上的血液,我擦的小心翼翼,但是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她身体溃烂的地方,触碰之时江雪晴身子猛然颤抖一下,随即口中还发出痛苦的声音,足以见得这伤口已经令她疼的撕心裂肺,睡得如此昏沉都能够感觉到痛感。
我将毛巾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然后坐在床边,轻轻的用手将她腹部的肚兜给掀开了,掀开的一瞬间我几乎感觉自己的咽喉像是被人给掐住了似的,胸口憋得难受,这江雪晴的皮肤以前是如此温润白皙,如凝脂一般细滑,可如今却变得满目疮痍。
这肚兜之下的场景我不忍心看,先前在山顶之时只是通过月色看到这伤口,虽说看个大概,却并不清晰,如今到了这灯光底下,她身上这溃烂的腐肉更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当日江雪晴曾不止一次的问过我她漂亮吗,我从未回答过,可是如今她变成这般模样,是要何等的心理承受能力才能接受。
伤口位置不断散发出阵阵腥臭的味道,黄白色脓液从伤口流出,血肉模糊的样子让我心里一揪,不多时我竟然看到有几条白色的蛆虫从那溃烂的位置爬了出来,我见状赶紧走到一旁,拿起下午还未使用的饭筷就开始给她将这小虫子挑了出来,几分钟之后表面的小虫子已经都被我弄了出来,可是我知道这腐肉下面还有很多,若不及时将她这溃烂腐肉治疗好,那些小虫子还是会从里面出来。
我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的江雪晴,小声说道:“你怎么这么傻,非要自己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切,若是如此的话当日你又为何跟我结阴亲,你说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我,可是你连自己身上的伤口都置之不顾,又怎么去保护我?”说着说着我的眼眶就有些红了,我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任何人对我好我都知道,江雪晴从未有一次想要害我,如今出了这事我又怎么可能会不再管她。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用力咬牙将泪水憋了回去,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我赶紧站起身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随即朝着门口走去,把门打开,门外来人正是萧玄熙几人,他们身边还站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这人我认识,正是先前的林语堂。
“林师叔来了。”我走上前对着风尘仆仆的林语堂打了一个招呼,林语堂点了点头,说道:“别跟我客套了,我赶紧看看伤者在哪里,刚才的事情师叔都给我说了,我看看能不能先将这伤者的病情稳定下来。”
听闻林语堂所说,我赶紧指了指床边的方向,随即这林语堂被这一个木头箱子就朝着江雪晴走去,看他这着装打扮,到真是有些像是古代的大夫。
林语堂走到床边,然后坐下身来,他将身上的木头箱子放到一旁,随即将箱子打开,这刚一打开我就闻到里面传来一阵刺鼻的草药味,我探头望去,在这木头箱子里面倒是有不少的小瓶子,还有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如灵芝、人参一类的东西。
“鬼丫头,这林师叔还会医治病人?”我看着一旁的萧玄熙小声问道,毕竟这事从来没有听她说起过。
“不显山不露水方为高人,这林师侄虽然在青乌门中平时就是管理一些鸡毛蒜皮之事,但是他的医术确实高超,就算今日他治疗不好江雪晴的病,最起码也可以控制几日。”萧玄熙转头看着我,眼神坚定的说道。
林语堂坐下之后掀起江雪晴腹部的肚兜看了看,只是一眼我就发现他的神情有些不太对劲,脸色并不好看,不多时她将手放在江雪晴的腹部摁了几下,说道:“情况不太好,此人的病表面上看是外伤,其实是从体内开始引发出来的,就算是控制好外面的溃烂位置,也无法将里面的病症排除掉,我只能够将她这腹部溃烂之处的伤势暂缓几日,但是却无法除根,她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林语堂转头看着我问道。
先前在那山顶的时候江雪晴把事情都告知与我,说这身上的伤口正是因为离开那青铜棺椁才导致的,如今若是没有那青铜棺椁,这伤势定然无法治愈。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林语堂,他听后叹息一声,随即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这伤势我治不了,只能够用些草药让她延缓伤口的溃烂,但是却无法治本,若是想要她完好如初,我劝你还是回湘西一趟,只要能让她再次进入那青铜棺椁,定然无药自医,恢复如初。”说着林语堂便从这木头箱子中拿出了几瓶药粉,开始撒在了这江雪晴的伤口溃烂位置,药粉刚撒上,我就看到那溃烂的位置冒起了阵阵白色烟雾,皮肉滋啦作响,而这江雪晴疼的也是浑身颤抖,口中不停的在喊叫着。
我见她要挣扎起身,连忙走上前去坐在她身边,将手掌直接塞入了她的口中,瞬间剧烈的疼痛感从这手掌位置传来,我将手抓住她的手臂,轻声说道:“你再忍一下,很快就好了。”江雪晴虽然并未睁眼,但是她好像听见了我的声音一般,身子慢慢平静下去,牙齿上的力量也逐渐减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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