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赛儿听了小六儿带来的消息,微然一笑,什么也没说,让他下去休息,然后唐赛儿将弟弟唐虎叫来,把秦王下旨的事情说了,唐虎很高兴:“姐姐,这么一来,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秦军当中了。秦王一定封姐姐个大官。”
唐赛儿却很淡定:“先不急,我还要看看白起的对策。如果秦军对付不了张献忠,咱们跟着秦王,也没什么大出息。”
唐虎一皱眉:“我看秦王比张献忠强多了,秦军自从起事以来,已经过了七八年,你看人家发展得多稳当,开始只有一万人马,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可是短短几年间,就占了整个关中,还有汉中,外加河南,秦王已经恢复了以前的大半个秦国。只要再拿下四川,谁还能阻止秦王君临天下呢?”
唐赛儿道:“秦军是发展很快,秦王也是个明君,可是张献忠毕竟人马太多,白起再有能耐,几万秦军也不容易攻下整个四川。他们最迫切的,是尽快杀死或生擒张献忠,至于成都,打不打得下来,都没关系。”
唐虎道:“要捉张献忠,谈何容易?”
唐赛儿道:“白起只有捉了张献忠,才能逼迫李定国投降,如果张献忠逃走,与李定国会师,反过头来攻进四川,那可是二十多万人马,秦军无论如何挡不住。而如果张献忠死了,李定国或许会自立为王,打着为张献忠报仇的旗号,反攻四川。总之,白起只有活捉张献忠,才有胜算。”
唐虎道:“张献忠一定也明白这点,他可不会主动送上门去。”
唐赛儿一笑:“所以我们不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如何唱下去,还要看双方交战的结果。如果不出所料,张献忠这几天便会派兵出征,此时秦军已经到了江油,成都外围的重镇,只有绵竹了,他一定会固守绵竹,而会派孙可望带兵去进攻汉中。”
唐虎道:“那我们呢?会不会被张献忠带到绵竹去?”
唐赛儿道:“绝不可能。张献忠对我并没有十分放心,他若带我去绵竹,必定时时防备我,免得我与秦军里应外合,因此我认为,他会将我们留在成都,要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干儿子刘文秀,张献忠定会派刘文秀守成都,同时盯着我们。只要他守住绵竹,秦军就打不到成都来,我们就算想里应外合,献出成都,秦军也无法接手。”
唐虎连连点头。姐弟二人正在商议,突然有宫中近卫前来传旨,张献忠已经准备御驾亲征,去守绵竹了,而且他将唐赛儿留在成都,总理政务,成都的军务则全权交给刘文秀,而且张献忠命唐虎随着他去绵竹,见旨之后,立刻去御营听命。
唐赛儿心头一沉,暗想张献忠这是将兄弟做为人质带在身边了,只要自己在成都有异动,唐虎立刻便会人头落地。
唐虎也明白其中意思,看着唐赛儿,唐赛儿很是沉着,说给兄弟准备一些衣服,请传旨官在外吃茶,稍等片刻。
姐弟二人回到卧室,唐赛儿一边给唐虎包着衣服,一边道:“张献忠这是把你当人质了,你在他身边要小心些。”唐虎道:“那个自然,不过我们两人分开,我便保护不了姐姐了。”
唐赛儿道:“不怕,我会暗中派兄弟去绵竹附近打听消息,如果我想有所举动,一定事先通知你。”
唐虎道:“可是小六儿说,咱们带来的那些兄弟都暗中投靠了张献忠,咱们手边已经没有可信的人了。”
唐赛儿道:“李敢将军派来的人,正可以用上。而且小六儿在城中有接应,一旦我想走,随时可以脱身。你不用担心我,快走吧,免得外面的人起疑心。”
唐虎拿着一包衣服出来,与传旨官一起去了御营。
唐赛儿随后也到了宫里,来找张献忠,张献忠果然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他调集了成都周围几个县城的人马,凑起了两万五六千人,出兵绵竹。
另外成都还留下八千人马,命刘文秀死守成都,全城当日起戒严,宵禁,严格把守,不得令奸细混进来制造混乱。
同时张献忠令孙可望带自己的本部两万人马,绕道去攻击汉中,这一路人马用不着悄悄行进,不怕被秦军探知,尽可能急行军。
孙可望已经于一个时辰之前,带两万人马出了成都,向汉中杀去。
张献忠一见唐赛儿,十分亲热,连声称赞她的计谋,同时下旨,自己去绵竹其间,丞相印信便等同于自己的玉玺,只要唐赛儿同意的政务,只管照办。
总起来讲,张献忠是将唐赛儿当成了自己的萧何。
可是张献忠并没有将成都的军权交给唐赛儿,因此唐赛儿只能办理日常政务,却调不动一兵一卒。
所有人马的调动分配权力,都给了刘文秀。
唐赛儿自然不会争这个,她谢了恩,对张献忠道:“陛下,绵竹城墙并不太坚固,您去了之后,应当一边作战,一边修筑,必要时,可以出城野战,将秦军拖住,万不能让他们杀进城去。”
张献忠哈哈大笑:“这个老子明白,秦军人马也不过四五万,老子带着两万多人,加上绵竹现有的几千人,足可以匹敌,等到孙可望杀进汉中,白起就会慌了手脚,那时候就是他的死期了。”
唐赛儿道:“一旦秦军分兵或退兵,陛下不可迟疑,立刻全军进攻,这一仗如果打胜,咱们下一步便可以一举吞并汉中,再趁着关中空虚之际,夺了关中也是可能的。”
张献忠兴奋异常:“关中可是咱的老家,老子做梦都想杀回去。你放心,只要有机会,老子一定不会放过。”
他沉吟了一下,又道:“至于你兄弟嘛,丞相放心,我是不会让他打头阵的,这次带他去,就是要让他历练历练,以后好升官嘛。要不然我的这帮部下是不会心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