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帐幔低垂,隐有浅淡香气。
宗晏极是满意,顺手将那腰间荷包扔了与她。老鸨忙接了,笑容可掬道谢。
“那奴家就先退下了。”
她关上门,门外那一群姑娘早已涌了上来:“那里头是哪位?生的好模样。”
“怎到了我们这地界,还自带姑娘?”
老鸨啐了一口,道:“莫要瞎说——那人哪里是你们能肖想的,还不快待客去!”
面前莺莺燕燕只好散了,走时仍在议论方才那人的好模样。廊内烛火昏暗跳跃,窗大开,夜风四起,教老鸨微微一抖。
她耸着肩膀去关窗,丝毫未意识到有一巴掌大纸人轻飘飘顺风飘进,紧紧扒在了她肩头上。
它耸起根本不存在的鼻子,似是在空中嗅闻了下,旋即幽幽向某处转去目光。
……
苏浮白被宗晏往榻上带,不由得幽幽出声提醒:“这一招方才你弟子就试过了,没有用的。”
合欢宗宗主显然是不信这个邪,眉梢眼角俱是春情,眼神湿漉的如同方从水中钻出的水妖,“嗯?”
苏浮白:“……”
算了。
反正看这眼神,宗晏不尝试过也不会放弃。
他索性安详躺平,两只手并拢着放于胸前,那架势就好似独自躺在他自己床上那般悠闲。若不是这会儿他整个人都散发出微微甜腻的气息,对面的前男友看起来倒更像是中了秘药的那一个。
宗晏将他困于臂膀间,声音微哑,低低道:“小公子为何不看我?”
苏浮白于是依言扬起头来看他,恰巧撞进他那波光潋滟的眸中,一时间不由得稍稍为这美色所迷惑。
这群老相好里,云和宜温润如玉,鹂乌纯稚天真,凝光全凭天然一股冲动,行事不怎么似人,倒更似是毫无心机的小兽——他们皆毫无疑问是美人。可那种气度更在容貌之上,倒教人不会看重那容貌了。
但宗晏却是知晓自己美貌的。他不仅知晓,还极其擅长利用这一点,反而是教那美貌更引人注目。比起三师兄,他倒更似那牡丹,此花一出,倒令其余百花羞愧不敢抬头。
这时候,苏浮白不得不庆幸自己长的不错,日日对着铜镜也算是锻炼出了几分抵抗力。
若是换个人,定然要败在这眼波下。
他道:“也没甚好看。”
宗晏将这视作他的死鸭子嘴硬,只轻笑一声,修长的手顺着攀上去,慢慢去解他衣襟。
苏浮白就安静地躺着,静待他自己发现。
宗晏解开了外袍,开始解里面的衣服。
片刻后,宗晏还在解里面的衣服。
又过了片刻,宗晏慢慢住了手。
他的面容骤然阴沉,如同一只被打断了进食的兽。
“是天南丝?”
苏浮白宽慰他:“也不止你,前面那人也解不开的。”
这东西要么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脱,要么是用特殊解禁法咒,似宗晏这种不擅此道的,对此虽有心,却也无可奈何。
苏浮白快乐吃瓜,看前男友无能狂怒。
苏浮白:“我就是这群男人注定攻不下的堡垒!”
系统盯着老相好已然泛起猩红的眼睛,只觉得宿主正在危险的边缘试探。
老搞这种中途刹车,这万一要是解开了,宿主岂不是要被搞死!
但宗晏到底是宗晏,既解不开便阴沉沉道:“你且等着。”
便伸手来摸龙角,显然是打着叫面前人忍不下去时自己脱了来求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