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陈禾的唤声,让释沣醒过神来,
“师兄,那是什么?”陈禾指的是一尊需两人才抬得起的铜制大壶,十分扎眼,店家时不时压下壶口,冲出一碗碗香气四溢的茶汤。
陈禾远远瞧见那碗里不但有核桃,果干,还有稠面似的汤汁,这让只喝过清茶寡水的他感到十分新奇。
“是油茶,填肚子挺好使,你饿了?”释沣故意低头。
陈禾赧颜,辟谷过的修士饿什么?
“不饿,那就是想养胖一些喽。”释沣慢悠悠的说,“不过,只怕你每日连喝七碗,也无济于事,还是早日晋境元婴期吧。”
说完还神色淡淡,实则促狭的伸手在陈禾脑袋上比了一下——师弟比街上大半男子都要矮呢!本来就是少年模样,也不能怪。
陈禾涨红了脸。
深呼吸调息,好不容易才把脸颊那份热度降下去,陈禾悻悻的扭头去看走马灯了。
这里是猜灯谜的地方,连着十几个摊子,都有人驻足。
猜中与否不重要,看的是那些精巧的灯笼,每次猜灯谜都要付足十文铜板,这可不便宜,一文钱能买个大馒头了。聚在这里的,多是有些财资的人,也不乏世勋子弟,周围守着家丁,拥挤的人流更难前行。
这些精巧的宫灯,陈禾随便看看,满足了好奇心就罢。
他很快发现边角处一个卖普通莲花灯的摊子,生意不错,只是来买的人,太诡异了。穿着劲装的,背后粗布裹着兵器的,完全不似普通人。
陈禾又驻足看了一阵,发现来买灯的竟然有修士。
修士就要高明些,好歹用了障眼法,就像释沣陈禾一般,大冬天不穿棉衣裘袍,实在是引人侧目。
“那是大报国寺的生意。”释沣看到陈禾盯着那摊子发呆,简单解释。
“和尚还卖灯?”
“不是,这是——招供奉的入场费,提灯笼者才能上擂台。”
擂台!陈禾眼睛发亮。
花灯什么的,看看就算了,他并不多喜爱精巧奢靡的东西,街边那些玩杂耍的,卖艺的,更是索然无味的,当然是擂台更吸引人!
“师兄,我们能去瞧瞧吗?”
“也可。”
释沣点头,领着师弟来到卖灯笼的摊子前。
近距离陈禾看得分明,那戴着斗笠将厚袍领口竖起来的,其实是个养气期的修士,正百无聊赖的收着钱,身后板车上插着竹竿,挂着至少三百只灯笼。
陈禾以为还有什么门槛,末了发现他只要钱,连看都没多看买灯笼的人一眼。
“让让!”
旁边传来一股大力,陈禾不着痕迹的皱眉,抬眼看到一个粗壮的大汉,面如锅底,寒冬腊月就穿单褂,还敞着怀。
大汉没有挤动陈禾,愣住后,露出敬畏之色:
“原来阁下是内家高手,失敬失敬。”
“……”
陈禾的障眼法,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中年人,他还没开口,就听到大汉嘀咕:“怎地恁般矮,跟个女子似的。”
陈禾脸一下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