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不会有人有我这样的经验,无人的深夜里,不停的变换着电视的频道,游览着所有有可能的网页,只为了找寻那个与我最亲近人的消息。
心里也曾酸涩难挡,将陆暻年从头到尾骂了个透,怎么就会有这样的男人,如此的折磨人。但是擦干眼泪之后,手下还是继续着动作,想要知道关于他多一点的消息。说不疲惫是假的,跟陆暻年在一起之后,好似之后开始的时候充满了激情刺激,温柔绵长,后来的日子都充斥着不停的麻烦还有煎熬。能撑着我这么一路往前的,是我本身的性格,更多的,是陆暻年的浓情。
总说外国人了解不了华夏的文化,不明白咱们通常讲的情义是什么东西。情是最开始时那爆裂的化学效应,是最炙热的爱恋,那么义呢?这个外国人似乎是不怎么懂的,那种你对我好,我就要加倍投桃报李的心情,大概也不是我这样的人能说的清楚的。
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恼怒的、郁闷的,都在这种义里,化为虚无,想要的,想要知道的,也不过是陆暻年安全的消息,他已经整整八个小时没有打过电话来,平常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总是顾及着孩子,怕孩子会因为长时间的跟他分开而忘记他。
他是那么好的父亲,从不会让孩子见不到他的样子。
我胸口有种非常惊慌的情绪,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不停的在脑中盘旋着曾经跟颂先生接触的每一幕,那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甚至可以说,那是个特别难缠的人。我没有忘记颂先生对方笙做的一切,他的手段残忍血腥,甚至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
陆暻年这样单刀赴会的面对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越是未知,越是恐惧。
再一次等到陆暻年的消息,是在跟他彻底失联的三天后。彭震一脸冰冷。眼睛充血的出现在我面前,只说了几个字而已,“哥,他失踪了。”
很奇怪的,那一刻我并觉得悲伤。
好似这是我早已经意料到的结果,我听到自己说:“哦。那我们快点回去找他。”
说完我就转身,打算去收拾东西回去,可是就是这么奇怪,我明明半点都不心慌的。却被自己左脚拌右脚,狠狠的摔了下去。
这样摔个狗吃屎实在是太过没有面子。
我愣愣的爬起来,很抱歉的对彭震说:“我有点笨,你别见怪。”
我礼仪周全,彭震却肃着脸对我说:“你别太担心,情况还不清楚,你要是倒了,孩子靠谁去。”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自己此时是连哭的权利都没有的。
孩子还等着我,不知道去向的陆暻年还等着我,不能倒下,怎么可以倒下呢。
我笑笑,“没事的,刚才只是意外。”
从到这里开始,我跟保姆保镖就都知道只是暂住,有一天我们会离开,所以对东西的归置都是很有些条例的,不出两个小时,一切就全部收拾停当,我们这些人就都上了车。保姆脸上带着明显的喜悦,他们是不知道陆暻年的情况的,只知道要回去了,要回家了。
心情自然是好的。
两个宝宝最近长大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北方的水土养人,孩子的饭量都跟着长,现在他们开始吃面食。因为有一次林枷给他们做了好看又好吃的南瓜面,一下子就喜欢上了,林枷说常吃面食的孩子个子高,我对这样的说法是不赞同的,没有一本书上是这样说的呀,但是保姆却奉为圣旨,天天变着法子给孩子弄面食吃。
两个小家伙很喜欢,这就成了皆大欢喜的事情。
我抱着宝宝,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寻常,我当然要说‘想不想爸爸,我们马上就要见到他了’可是此时,我心里跟压着千金重担似的,话就是说出来。
孩子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陆暻年了,就算是视频都没有见过。
他们好似也就忘记了,从不曾问过,每天吃好喝好的,完全是幼年不知愁滋味的模样。
车子到了机场,我让保姆抱着孩子先上飞机,我最后跟上,我才不过踏出一小步在登机的阶梯上,有辆吉普车就快速的开过来,这里可是机场,即便是私人飞机的地方,这样彪悍的开车也是在是嚣张。
车子停下来,彭震穿着皮衣,看起来非常精悍的模样,跳下驾驶座,绕过去到副驾驶座将林枷扛了下来。没错,是扛。
林枷的头发在他背上飘扬,手臂不断的击打着彭震的后背,大声喊着,“彭震你混蛋!放我下来,我还要上班,我哪里都不去!”
显然是将人抢来的。
彭震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根本就跟没听到林枷的话一样。
我错开身子让开通道,让彭震扛着人先上去。到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心力管他们的事情了,而且说实在的,似乎管了也没什么效用。
我跟在彭震后面上了飞机,先前跟彭震闹的厉害的林枷,看到孩子之后,是无论如何都闹不起来的,不过要她像寻常一样逗着孩子玩儿,也是做不到,她一个人坐在床边的位置上,呼哧呼哧的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