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孙可望接见了陈永华。
陈永华拱手向孙可望施礼道:“下官陈永华参见孙国公!”
孙可望的心腹王尚礼哼声道:“何不下跪?”
陈永华抬起头道:“吾与孙国公同殿为臣,互属同僚,吾深施一礼,那已经是礼数周全。莫非有人心怀不轨,欲要吾行君王大礼不成?”
王尚礼被陈永华噎得咯喽一下子,差没喘过气来。
实话,王尚礼他们都清楚孙可望野心极大,是想割据为王,甚至荣登九五的。
只是毕竟没有公开宣布自立为王,王尚礼也无法反驳陈永华。
孙可望一看陈永华年纪轻轻的,就这等胆识,觉的有意思,道:“久闻国姓爷大名,无缘拜会,实为一大憾事!今日见你儿,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当知是何等英雄!”
陈永华听到傲慢地道:“吾主郑延平乃真英雄也!誓师起兵之时,兵不满千,将止甘、林等人:金门山僻县,人民稀少,粮食鲜薄。我主尤思进取,内修外攘,强与争衡。朝廷旧臣,山林隐士,无不拭目而待!何似人,仗父余业,兵精粮足,正当横行天下,为国家除残去暴,奈何蹲守不前,坐失良机!”
孙可望听到陈永华讽刺自己,心生怒火,只是心有顾虑,只好岔开话题道:“听闻郑成功近日大胜清军,收复浙江。复有远图乎?””
陈永华昂头道:“即今沿江下寨,准备战船,欲图江南,后顺江而上,攻取湖广。拯民于水火之中,措天下于衽席之上。孙国公(永厉封孙可望为景国公,秦王是孙可王自封)今后无用武之时,何不早置田地,安享晚年乎!”
孙可望听到陈永华三番四次讽刺自己,不觉勃然变色,拂衣而起,退入后堂。
孙可望的手下看到陈永华傲慢的样子,也心生怒火,一哄而散。
忠于大明的云南副使杨畏知也谴责陈永华道:“先生何故出此言?幸是孙国公宽洪大度,不即面责。先生之言,藐视孙国公甚矣。”
陈永华仰面笑曰:“何如此不能容物耶!孙国公心怯清兵之强,不敢决策,故出言激耳!”
杨畏知听到,急走入后堂。
孙可望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此时怒气未息,看到杨畏知骂道:“此儿欺吾太甚!”
杨畏知笑着道曰:“臣亦以此责陈永华,陈永华反笑秦王胆怯,不敢与清兵作战,顾出言激耳。秦王何不出言表明心迹!”
孙可望听到祥作不悦道:“原来陈永华心有顾虑,故以言词激我。儿也瞧天下人,本王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孙可望和杨畏知重复出堂,再请陈永华叙话。
孙可望看到陈永华,道:“吾意已决,更无他疑。即日商议起兵,共灭清军!”
陈永华听到忙拱手道曰:“复甫年弱无知,言语冒犯,望国公乞恕罪。”
孙可望摆手道:“本王岂是气之人,恕你无罪!”
孙可望邀陈永华入后堂,置酒相待。
宴席中,孙可望道:“反清志士中,金声恒、陈邦彦、张家玉、陈子壮、吴胜兆、王光泰已亡,今独延平郡王与本王尚存,已成唇齿存亡之势。敢问先生,何以教我?”
陈永华知道正戏来了,忙端正坐姿,道:“满清鞑虏乃化外之民,百姓附清者,迫于势耳,非本心也。国公乃亦一时之俊杰,吾主命世之英豪;今国公诚能与吾主协力同心,破清军必矣。清军破,必北还,则荆、吴之势强。大西军有山川之险,郑家军有船帆之利,鼎足之形成矣。若二军连和,共为唇齿,进则可以光复大明,退则可以于清军划长江而治。成败之机,在于今日。惟国公裁之!”
孙可望听到大喜地道:“先生之言,正合本王意!只是若大西军与郑家军同心灭清,得天下太平,二主分治,岂不乐乎?”
陈永华想了下道:“天无二日,民无二王。如灭清之后,未识天命所归何人。但为君者,各修其德;为臣者,各尽其忠:则战争方息耳。”
孙可望大笑道:“君之诚款,乃如是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