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二自觉很惭愧,却没有收敛的意思。睍莼璩伤缘于满月出去给王宝贵买饭时,爷两个有了一番对话。
“大爷,那个手机,能不能------”王宝贵没有说完。
王老二知道下面的话,稍微想了一下。
“宝贵啊,你不知道,大爷这几天手气旺着呢。而且玩这个东西,钱越多,底气就越足。等我再赢一把的,一定给你把手机买回来。大爷只会疼你,不会害你,你就放心吧,安心养病。”王老二真的说话大萝卜脸,不红不白。他就没有想到刘满月的感受。再者,你又要去玩,谁来服侍王宝贵呢?刘满月?刘满月又是王宝贵的什么人呢?农村可是非常讲究这个,无名无分,你凭什么让人家服侍?又之,这在刘满月看来,自己成了什么?她老爸再溺爱宝贝女儿,恐怕这面子上也过不去吧。
王宝贵几乎带着哭腔道“大爷,你玩那么大,怎么也不会差这个钱吧?你知道,这个手机是小月对我的一颗心啊。”是的,就这样被王老二无情的蹂躏着。
王老二一时无话可说,心里是绝对不想兑现手机的。倒不是说他赖着不想给买,而是正像他所说的,钱越多,就越敢下本。
刘满月买饭的路上就打定了主意,所以一进屋,就对王老二说:“大爷,你去忙吧,这里有我。”
这正是王老二想听的话,“乖乖,丫头真懂事。最近单位忙,我要不及时赶回去,领导会批评我的,还会扣奖金。那就麻烦你了。这是一千块,宝贵需要吃什么,你就给他买。”
刘满月面无表情,淡淡的把钱推了回去。
“不用,我这里有钱,宝贵吃龙虾鲍鱼我都给买。”这明显是气话,但是也是实话。刘满月家里百八十万是不成问题的,将来老两口赚的钱,还不都是刘满月的。所以平日里,刘满月一旦需要钱,老爸老妈都会慷慨解囊,从来没有拒绝过。
大爷蛮知趣儿,知道自己很碍眼,更了解刘满月的家境。也就不说什么了。
“满月,你多费心了,我很快就回来。”王老二打着哈哈。
刘满月只是鼻子哼了一声。好像没有人和她说话似的。
面对如此场面,王宝贵能怎么样?又能怎么样?只是无奈又无奈,叹息连连,却又只能闷在心里。
其实刘满月心里早已打定主意:即便将来和王宝贵有了结果,也不会嫁过去的。如果王宝贵不愿意去自己家,有倒插门之嫌,那也好办,再购置一处房子就好了。地点由王宝贵选,只是不能出了县城,估计王宝贵也绝对不会离开家乡。至于将来留在了城里,有了份好工作,那再另当别论。有能力的前提下,在城里和镇里分别购置一套房产,也不是不可能的。
刘满月注定是一个特别有思想,有主导观念的女孩儿。当今社会,此等女孩儿,少了,真的少了。有一个大前提是:她爱王宝贵就真的可以付出生命的代价!
麻将馆此时的气氛是热烈而高涨的,正是黄金时间。赶上了大礼拜,大厅里的麻将桌已经全都满座。五个包间更是没有空位。有的人在大厅喝茶,或者频频地抽着张大嘴递过来的香烟。就是等着补缺,看有没有打困了的,打乏了的,打靠墙的。(就是输的毛分不剩的那种)张大嘴可不是谁都放钱的,也有人张过嘴,偶尔借过一两次,再就不可能了。
张大嘴和李潇的关系,是人就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哪有闲心讨论这个啊,话说过来,哪个男人不都有点猫腻。
王老二那就更明白了,他不多想别的,只认为和张大嘴处的不错,应该是李潇的功劳。每次借钱,都慷慨答应。又何况,自己和李潇不也就是那么回事么?又没有领结婚证,人家跟谁睡,真是谁也管不着。更何况,医院里的王宝贵,他都来不及顾暇,就更别说一个李潇了。他真真关心的是麻将。单位那边请了事假,先头说是要领宝贵去外地搞培训,大人要陪着。这次理由更充分了,宝贵住院了,不能没有人照顾。单位领导谈不上对王老二印象好与坏,不过,假还是批了。王宝贵也会办事,给主管领导买了两条高档烟和两瓶五粮液。副管领导给买了一条烟。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都是公家的事儿,人家王老二又是照顾病人,都知道家里只有他们爷两个。所以,王老二得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王老二在三号包间,房间还算挺大,除了四个人,地上还摆放着各种啤酒,三十元以上的香烟,一条摆在啤酒箱子上。另外半夜还加餐。当然了,这点钱,比起李潇净得的利润,那简直就是牛毛。麻将抽红有两种方式。一是,没人发三十九张扑克牌,权当钱用。一张扑克牌可以代表五元,十元,二十元。当然了,李潇下了这么大的血本,一张扑克牌一定是二十元。三十九张扑克牌有一家输没了以后,就算打完一锅,立刻结账。按照四十张扑克牌结账,等于说,一锅麻将,李潇可以得八十元。而且麻将机非常快,又带“会儿”。(就是什么牌缺了,它都可以顶替)一天说不上打多少锅了。总之,从来都是看到李潇满面春风,最近忙不过来了,又雇了两个服务员,帮着端茶倒水,打扫卫生。再就告诉自己,哪个桌面需要收钱了。还雇了一个大嫂,专门负责做饭。这下子,李潇真的成了暴发户。
王老二这会儿又赢了几万,额头上大汗直流,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狂喜激动地。索性脱掉了背心,光着膀子,边打牌边喝着啤酒。
李潇和张大嘴把这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因为玩的太大,怕有什么事端说不清楚,所以每一个包间都装了监控。王老二得意忘形的样子,自然在两个人眼里装着。
张大嘴和李潇说:“要不要收一收,这小子大概赢个六,七万了。万一他有一天不玩了,除了还掉我们的本金,净赚不少啊。”
“他还能不玩,这就是他的生活,他的命里乐趣儿,全都在这麻将桌上了。”李潇很自信地说。
“可是,万一这小子突然哪一天,哪根神经搭错了,就是不玩了,你能怎么着。而且他家的那个高中生马上高考了,听说他当自己的命一样疼那孩子。世事多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这句话倒是真的提醒了李潇,她轻微点了下头,咬紧嘴唇,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