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说的洗漱是给你擦脸,你想到哪里去了?”
两人嬉闹一番,才又靠在一起,赏着月色。
忽然,她说:“我有一点愿意了。”
萧景润摸不着头脑,“?”
“愿意陪陛下走下去。”
那一晚他问过她的话,如今她才正式作出答复。
她说着,移开视线,像是不好意思看他,“只是有一点愿意,没有很多很多。”
萧景润想问,你那一晚的答案是什么呢?
那时候他不敢听,是因为心里没底。
但现下他还是没问出口,只是握住她的手,“好。”
片刻后,他压抑不住嘴角的笑,让宫人停辇,对着她说:“不是说陪朕走吗?不坐辇了,下来。”
宁真只觉费解,“这么晚了,别散步了吧,方才从斗津街走到津桥尾,走了个来回,陛下不累吗?”
虽这么说,她还是随着他从辇上下来,立在地上乖乖地看着他。
没想到萧景润半蹲了身子,朝她说:“朕背你。”
微微一愣,宁真看了左右,轻推他一把,小声说:“不要了吧,好多人看着呢。”
他笑了笑,他还没嫌坠了天子威风呢,她倒是先嫌上丢人了。
咳嗽一声,孙玄良也会意,将手中灯笼塞给宁真,领着宫人们后退出两丈远。
就这样,宁真伏在萧景润的肩背上,提着灯笼为他照亮前路。
他的发间、衣服上均是她熟悉的气味,背着她慢行也是稳稳当当的,耳畔又传来他清越的嗓音,宁真觉得今晚真是月色颇佳,夜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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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鸾司筹备了多日的琼林宴顺利开场,席间觥筹交错,宾主相谈甚欢。
萧景润坐在上首,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心情甚好。
余光瞥见一抹身影上前,是今科状元,亦是连中六元的大才子沈睿文。
比不上那些未及弱冠就得了头名的少年郎,这位沈状元已经三十有余,估计家中早已娶妻,小儿都算个小大人了吧。
萧景润不在乎三甲的年龄,甚至觉得刚刚好,有家有业心性稳定,可以安心报效国朝。
是以,他和颜悦色地听沈睿文向他行礼问安。
虽然总的意思和一些递折子上来只会问圣躬安否的地方官类似,但沈状元的谈吐就是更加端方文雅。
“爱卿还有何事?”
萧景润给沈睿文赐了酒,沈睿文领受了却没退下,是以他有此一问。
沈睿文掀袍跪下,朗声道:“微臣斗胆,有一事相求。”
萧景润心中咯噔一下,隐约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面上仍带着和煦的笑意,“爱卿起来说话。”
“先考少时家贫,入赘于家慈沈家,微臣出生后也随了母姓,如今微臣蒙陛下厚恩,登了龙门。”
沈睿文又磕了个头,伏地不起,“微臣欲改回本姓,承嗣刘氏宗祧。”
席间静了一瞬,百官及新科进士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