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有几位宫女过来,替冷月稍稍处理了一下伤口。
冷月又歇了一会儿,便回到了宴会场地,此际宴会已经恢复如常,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她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几个小姐占据,又不想再引起他人注意,于是拐个弯,便往旁边的浣碧湖去了。
意外的是,浣碧湖边竟也星星点点的坐着一些公子,小姐们,大约是不胜酒力出来透气的吧。
冷月捡了条偏僻的石子路朝着西侧无人的地方走去。因甚少有人来往,西侧湖边的芦苇很是繁茂,约有一人多高。
走得差不多了,冷月也不愿深入,便寻了块地,扒拉几下芦苇就顺势躺了下去。
夜空,月明星稀,月光虽格外温柔,空荡无物的星空也显得有些寂寥。
就在冷月躺下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有人拨开芦苇群朝这边走来。神使鬼差的,冷月轻轻地扒开了芦苇杆,瞧了过去。
却见许烟雨和一位官家小姐正边说边笑地走来。
“许姑娘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派人去许府接你。”那位管家小姐一副开心的模样。
许烟雨微笑着点头,“多谢苏琴姑娘盛情。”随后仰头道:“今夜月色甚美,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沉浸在月色中的许烟雨丝毫没有察觉自己身后的苏琴眸光微闪,露出了狰狞之色。她刻意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朝许烟雨靠近,一只手就要触碰到许烟雨。
许六姑娘,对不起了,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苏琴心中默念,若是你没有“失足”坠湖,那么该坠湖溺亡的就是她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死后去找真正害你的人吧。
躲在芦苇堆里的冷月大惊,正要高喝阻止,却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有力地挡住了苏琴伸过去的手。
苏琴悚然一惊,还未瞧得清来人的面孔,便嗖的一声跑得没影了。
听到动静,许烟雨转身,不见苏琴却撞上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手,下意识地喊了出声,“你是谁!”
“姑娘别害怕,我……我不是坏人。”
借着月光瞧去,冷月看清了那位出手的男子的面庞,说是男子倒不如称呼少年更为合适。他有着一双黑如夜空,璀璨如宝石般的美丽眼睛,如雨后清晨般的明净,清透。白净的面庞上稍带稚气,鼻梁笔挺,嘴角有着好看的弧度。
许烟雨微微一怔,不知为何忽的红了脸,“公子……您的手……”
少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还横在人家姑娘的面前,离她的鼻尖不过几毫。他干笑着收回了手,闪动着美丽的双眼,眼底蕴着一抹淘气的笑意,“你的眼睛真好看,清澈剔透,明亮如星。不像那些人的污秽和虚假。”
“啊?”许烟雨不知所措地抚上了自己的眼睛,忽又觉得失礼,讪讪放下,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少年却丝毫不介意,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这个……小女还未及笄,尚未有小字,恕小女不能回答。”
虽说本朝男女不大防,但也不能将自己的闺名随便告诉他人。如果一定要一个称呼的话,也只能称呼姑娘的小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此处无人,你我不必拘于礼法。姑娘快告诉我吧,若不然日后我该如何寻你?你若不说,我便喊人啦!如此一来,孤男寡女幽会湖边,事情闹大了反而对姑娘名声不好。”